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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真如励琛所猜这是萨恩斯亲手做的,不是谁都有荣幸被扔的对吗?
无论如何,萨恩斯如此召唤的日子即将结束了。他还有半年就要毕业,而明天就是他的启程日——他要离开去完成佩萨的毕业考,而后直接去参加雷蒂阿全大陆优秀毕业生公演——“赞歌”。
“夜安。”励琛一进屋,就顺手脱下了裹在自己身上的雪兔毛皮袄,“下次不必给我带这个了,我穿着它几乎步子也迈不开。”
管家在一旁接了那件毛绒绒的外套,回道:“这是殿下的命令。”
“这还没到真正冷的时候呢……”励琛嘀咕了一句,问道,“他在哪儿?”
管家将他送到了会客室。
萨恩斯坐在小壁炉的旁边。一本书摊开放在他的膝头,他本人却在闭目养神,火光将他的白色长袍印成橘黄色。事实上佩萨的学生公寓中都有集体供暖系统,所以这个壁炉装饰作用大于取暖。
励琛进屋站了好一会儿,可萨恩斯依旧没有睁开眼的意思。
没权没势的只好出声:“夜安,殿下。”
萨恩斯睁开眼来。他的眸子现在还是湛蓝以及血红的颜色,但等他成年以后,一定会迅速地变浅。
他就这么盯着励琛,后者看着他,忽而开始走神。
仔细想想,估计会很长时间见不到这位殿下了。
今天这一面,其实是别离。
“我听说了裁判组的事情。”萨恩斯一开口却不是那么感性的事,“和你有关吗?”
励琛算是摸清了一些这位殿下的脾气。如今自己还在站在门边,他就直接进入关于正事的提问,那就是诘责的意思了。
不过,励琛也不是一个总会实话实说的人。他只是笑了一声:“您觉得呢?”
“我觉得?”萨恩斯也笑了一声,“我觉得,这么做是徒劳的。”
“是吗?”励琛耸肩,“那您一定觉得在暖气房里燃起壁炉是个不徒劳的好主意。”
萨恩斯对励琛的阴阳怪气也算是颇为习惯了。他将书本放回旁边的矮桌上:“岩鹰确实不小,但也不大。我希望你不要这个时候就昏了头。”
自从“曙光”在撒弥尔出了事,佩萨就改变了相关的实践方针。撒弥尔之行依旧保留,但除了安全措施更加周密之外,这直接变成了可选项。如今全年级必须参加的活动是竞技排位赛,由此决定“曙光”的考核分数。由于一个年级的学生不少,别的年级又总喜欢围观赛事,为了不影响大家学习,每个赛季都安排得极为分散且漫长。
现在已经是期末,放假之前也只剩下本学期的最后一轮比赛。当这轮比赛结束,进入下学期最后决赛的八个名额就会各有所属。
岩鹰佣兵团副团长卡加的弟弟,夏罗,正是这一届排位赛的五年级夺冠热门之一。
实际上,萨恩斯会将贿赂事件联系到励琛身上、进而想到夏罗和岩鹰,只是某日的瞬间灵光。可这个念头一旦浮起,他就再也无法压下。
贿赂裁判,还是如此明目张胆,这实在不是一个雷蒂阿人会有的思路。不按常理出牌的励琛,实在是事件主谋的最佳人选。
励琛对这番定论并不反驳,只是说道:“夏罗的下一个对手,是科科林。”
萨恩斯对低年级的赛事关注度不大,但该有的消息从未落下:“帕夫琴科养的‘黑马’?”
“是啊……”励琛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黑马’。”
励琛查阅过科科林的成绩。以往来说,他的成绩基本稳定在年级一百名左右,因此自他突围进了五十强,五年级间就流传起了黑马的名声。不过当初超常发挥的不止他一个,大家也就不甚在意。直到他一路杀进十六强,群众们这才意识到,这个学生绝对是最大的“意外”。
萨恩斯猜到了励琛的行为,却想不透原因:“你又想干嘛?”
励琛“扩张领地”的速度很快,但不好掌控的感觉却让这位萨恩利希略有不悦。
“不干嘛。”励琛回道,随即又伸出三根手指,“一,分散民众注意力;二,向裁判组施压;三,测试群众对行贿受贿的普遍接受能力。”
萨恩斯已经明了了他的思路,却依旧说道:“继续。”
继续……励琛意味不明地眯了萨恩斯一眼,回道:“我看过几场科科林的比赛,老实说,他的实力不见得都高于他的对手,但他又确实赢了。”
“你怀疑他作弊?”
“或许。”励琛回得十分顺口,“又或许只是别人轻视了他使他占了先机。总之,借行贿促使裁判组更加公正,总归是没错的。”
萨恩斯的思路却不在这里:“你和卡加进行了什么交换?他弟弟拿了第一有什么好处?”
“没有。”励琛确实和卡加有私人条件的交换,但也确实和这件事无关,“夏罗和科科林,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两只小猫相互挠爪子,背后的人不见得都能当作玩闹。”
萨恩斯打断励琛的发散思维:“弗杰拉尔不会闲着没事去得罪岩鹰。”
“主子没兴趣,以为自己翻身当了主子的奴才不见得也没兴趣。科科林那些刁钻的手法,看就明白是帕夫琴科的手笔。”励琛食指和拇指之间的距离缓缓拉开,“夏罗的实力高于科科林,这是长眼睛的都知道的事。裁判组如果要判定科科林胜于夏罗,必须承担更大压力;帕夫琴科要如愿,也要承受更多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