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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连励琛都觉得萨恩斯做得太过。一座神殿!就算对外解释为让维金斯潜心研究预言术的处所,那也是赤裸裸的教堂式建筑!这么明晃晃一个靶子,励琛要是萨恩斯的敌人,都得想想这靶子是不是出现得太容易了,打了会不会浪费子弹。
不过萨恩斯不这么想。建筑虽然是以维金斯的名义建的,实际上又不一定掌控在他手里。励琛的“黑天鹅”一直散在各地,全都编进神殿守卫里,总归算是有个集中的地方了。
励琛暂时不敢想用这个明晃晃的靶子养人的事,只当萨恩斯要在里面养他的治疗师大部队,因此也只是对维金斯的脾气随意评价道:“恃宠而骄啊。”
萨恩斯听着他明显带着调侃的语气,回道:“你不恃宠而骄?”
励琛将黑天鹅徽章贴在右眼上挡住,露出个笑意:“那我尽量‘骄’得好看点。”
第七十六章 相处那点小事
英明的管家大人知道,只要那只天鹅飞回这个院子,不待一段时间是不会走的,少则几天多则……没上限。果然,管家趁着叫人吃饭的时候报告说客房准备好了,小天鹅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夜幕降临,管家在前面引路,双黑青年跟着纯白之色,落后对方小半步和对方说话,手里时不时翻动着一个小玩意儿。他们穿过长廊走向餐厅,不知是碰巧还是管家授过意,一路上并未碰到第四个人。刚被收入暗卫的小伙子趴在暗处,以气音询问队长为什么萨恩斯殿下会亲自带一个护卫去吃饭,被他的队长狠狠敲了头。
那哪里是护卫,那是当年为了爬殿下院子的墙玩儿,硬生生让暗卫撤了两回包围圈的黑天鹅!
其实这会儿励琛并不是在说什么正事,而是在随意地和萨恩斯聊天。他确实还有工作没汇报完,但这都在吃饭的路上了,作为标准的“贴心小棉袄”,他是不会用严肃的工作来咄咄逼人的。况且这视听通达的地方,虽然看起来没别人,可谁知道暗里有没有不该不能听到的人。励琛又不缺心眼,哪能在这儿就漏底了?
吃饭的时候,管家并不和他们一起。励琛坐在萨恩斯的左手边,一面给领导布菜,一面也吃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萨恩斯多年教养修身,晚饭时不会吃太多;励琛却刚从撒弥尔出完任务,累得只剩半条命,自然胃口也大一些。不过,励琛可不敢叫领导吃完了还等他,只能慢悠悠地给萨恩斯布菜,让这位领导大人延长一些晚饭时间。
萨恩斯看他边加快进食边给自己添点这个那个,偏偏还要在面上维持有条不紊的模样,挑眉道:“吃你的,别费事。”
励琛应了声,减少了布菜的动作。他为了向领导卖乖,穿了护卫队的礼仪制服来见人,可人是挺拔了,本来就在撒弥尔里整得疲累的筋骨却更加劳乏。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法大动作,制服的塑型作用硬是叫他吃出了优雅的仪态来。为了熬过这一餐,他随兴地应着萨恩斯的话来分散注意力,有时也说个笑话。
萨恩斯其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小孩略微焦躁又无奈的神情,心底一阵好笑。他并不要求励琛穿制服来见他,每年给他做衣服也不过是给“励琛”这身份一个定位。小孩这次知道做了会惹自己生气的事,穿这个来讨好人,反倒把他自己给坑了。对于这种脑子想事十八弯的人来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最可乐的趣事。
不过,励琛之所以能让萨恩斯习惯自己幺蛾子频出,靠的就是厚颜无耻这个属性。他发觉自己上司“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后,也只是耸肩一笑:“好吧,看来我以后得多出点洋相,好叫您多开心开心。”
萨恩斯才不会接这个话题。他看励琛顶着一头乱毛和自己说话,问道:“头发不剪了?你不是一直短发吗?”
励琛抬手顺了顺自己的毛:“这不刚回来就来见您,只来得及稍微整理一下,还没去剪呢。”
萨恩斯想说剪个头发要多少时间,但一想这家伙经常受伤都要拖着不治,非到自己面前转了一圈才去医,又沉默了。受海妖之歌影响,入夏时他总会更容易浮躁,这偏偏也是励琛最常往身边凑来唱戏剧腔的时段。萨恩斯被励琛“逆向养成”这么多年,意识中认为偶尔在励琛面前不怎么控制自己也不要紧,有时也就顺着励琛的话把邪火给发了。等他发完火接受了励琛的示弱“道歉”,才又意识到他之前为一个多么偏颇又搞笑的事儿发了一通脾气。不过好处是,萨恩斯在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发泄了一下,又能平稳忍耐一段时间了。
萨恩斯也知道,这其实是励琛的小手段。一是扯无关痛痒的事让自己发泄发泄,好在正事上不用再憋得慌;二是刻意东拉西扯减慢自己的节奏,降低快节奏工作下压力带来的暴躁感。这种手段,似乎也只有励琛使出来比较合适。萨恩斯用这个“客观理由”说服自己,也就默许了励琛的动作。不过按照管家的话来说,励琛这个心眼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孩,会在萨恩斯面前屡屡作妖,那完全就是萨恩斯惯的。
管家的想法不无道理。毕竟,萨恩斯顺着心意发火的时候多,被气乐的时候更多。
晚饭过后,励琛倒是想继续和领导联络感情,却被萨恩斯踹去洗漱治疗加好好休息了。
第二日,励琛就早起跟着萨恩斯的护卫队晨练了。不过即使过去这么些年,他的体术还是跟不上护卫们的晨练强度。加之他刚刚伤愈,与其说是跟着锻炼,不如说是吊车尾溜达。如此跟了几圈,护卫队的队长就跟当年对付他跟不上晨跑队伍一样,拎着人回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