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BAU的组员们幽幽转醒。
    摩根的意识最先回归，他盯着会议桌中央烧尽的鼠尾草灰烬看了一会，迷惑问：“弗雷迪克森刚才的魔法有什么用处吗？”
    “ERT用来擦除记忆的常用招式，稳定性好过现有的科学技术手段。”
    “他们擦除了哪一段记忆？”瑞德检查了自己的大脑，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本该是擦除关于古密教案件的记忆。”
    瑞德再浏览了一遍脑海中关于古密教案件的印象，一切都很好，没有记忆残缺的部分。
    晏青看瑞德出神的表情，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他对精神或是记忆方面的问题总是很敏感，“我做了一些小手段让她的魔法失效。鉴于之后我会继续和各位共事，保有这次案件的相关记忆可以免去以后很多麻烦。”
    “你会留在BAU？”摩根飞快地问？
    “常驻特别顾问，不是探员，我想我目前还无法通过FBI学院的探员考试。”晏青开了个玩笑。
    摩根用眼神向霍奇确认这件事，霍奇面色不变，“我已经在上级传达给我的相关文件上签字确认，晏之后会留在BAU协助破案。文件上没有明写，但应当是在超自然相关案件上提供帮助。”
    “是的。”
    “我会提供一间单独的办公室给你。”霍奇补充。
    “不必这么麻烦，我可以...”
    “之后还会有SSSD的探员来做你的助手，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会更适合你的情况。”霍奇用一种看似贴心实则不容置疑的语气回复晏青。
    好吧，看来BAU的大家长在他们家的宝贝博士的事情上想到了一块去。
    ——
    在办公室完成了任务报告后，瑞德四下搜寻着晏青的身影，人没有找到，却被摩根按着肩膀送出了匡提科大楼，又被嘱咐了一堆好好休息之类的词语，瑞德抗争无效后乖乖去做地铁赶回自己的公寓。
    时间不早了，入冬后的夜色格外漫长，楼下公路上基本没有正在行驶的汽车，大部分私家车已经停靠在路边休息了。
    瑞德从车头车尾的缝隙之中恍惚看见对面的街道上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奈哲尔？”
    “我在这！”那人从街边的台阶上站起来，朝瑞德挥了挥手。
    瑞德穿过汽车之间的缝隙，走到街对面去，发现晏青刚才蹲在一家已经歇业的商店门前和一个流浪汉聊天，两人手里各捧着一杯热咖啡，流浪汉冲瑞德友善地笑了笑。
    瑞德记得离这个街区最近的咖啡店在一个月前倒闭了，不知道晏青从哪找来的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再见。”晏青对流浪汉说，接着又把热饮纸杯塞进了瑞德的一只手里，他的另一只手被晏青紧紧握住。
    “再见，男孩们。”
    瑞德任由晏青拉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咖啡后发现纸杯里装的是热牛奶，“他是五年前的那个流浪汉？”
    “是他。你还记得那个冬夜？”
    “嗯，”瑞德轻声回答，“圣诞节，温度和今天很像，不过五年前的夜里下着雪。”
    “我想起来了，那天夜里的雪花很漂亮。”
    瑞德发觉自己牵住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去，见晏青正仰着头看向夜空，他下意识地也这么做了。
    路灯下，能看清大雪从黑暗中落进光里。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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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安静地欣赏了一会落雪,片片雪花大得像银杏叶，瑞德甚至看清了几片落在两人肩上的雪花的六边形细节。
    晏青笑了笑，拉着他朝前走，瑞德这才反应过来,停在原地,表情严肃地向他发问：“你要去什么地方？”
    “去你家。”
    “我家？”
    瑞德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晏青眨了眨眼，无辜地说：“我刚去了修安部递交案件报告,结案之后他们自动把酒店的房间退掉了，我没地方去了。”
    瑞德一点也不相信晏青这一套说辞，就这么和他对视僵持着。
    雪越下越大,落了晏青满身，他的体温不高，落雪盖在他身上很久也化不掉，整个人仿佛是一座白色雕塑似的站在瑞德面前,只有眨眼时能看见睫毛上的积雪抖落下来。
    晏青此刻的神色平静深邃，可瑞德总觉得他的身后有一根委屈的大尾巴摇来晃去。
    一声无奈地叹气之后，瑞德妥协了,“走吧，去我家。”
    这几年里,瑞德都没有改动过晏青当年使用的房间的布置，只是用防尘罩遮上了所有家具。在晏青烘干两人的大衣时，瑞德把这些防尘罩全部揭了下来。
    “这张床对现在的你来说会不会太小了？”瑞德回头。
    “还好。”晏青仰身躺了上去,这让瑞德只能低头俯视他。
    气氛在窗外的大雪和书桌边的台灯昏黄的光芒之中显得好过了头，瑞德就这么注视着晏青好一会,完全不觉得厌烦。
    他并不是不想见到晏青，只是......
    求求你,说句话吧。
    晏青刚回来时讲了许多保证的话，却始终没有迈出最后那一步，瑞德不明白原因，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一次，晏青依旧什么都没说，瑞德只能自己开口谈起了别的事，“为什么不自己在华府买一套房子？你现在的财力足以在富人区买下一栋豪宅。如果是为了在BAU工作方便，也可以去和罗西做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