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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第二日一睁眼昭言就会醒过来,但昭言没有。
萧溯丢掉了桌上已经坏掉的水饺,给他买来的新的,等他起来吃。
水饺凉了第二次,昭言还是没醒。
第三日,萧溯去找了昭言的父亲。
旧地点,老屋子。
屋内全是酒气和随处可见的空瓶,地上是摔坏了的相框,廉价的玻璃碎了一地,原先装在内里的照片此刻在昭言父亲的手中,揪得发皱。
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合照。
这时候昭言还没长大,小小的一只被昭言母亲抱在怀里。不知拍照时看见了什么,他笑得很开心。眼睛弯弯的眯成一条缝,咧开的小嘴里只有上下四颗乳白的门牙。
萧溯从昭言父亲手中夺走相片,扫了一眼上面的女人后,讽刺道:“长得倒是跟昭言有七八分相似,看模样想不到会做出丢弃儿子攀高枝离家出走的事。”
昭言父亲闻声抬起头,眼眸混沌,面部泛红,整个人一副醉生梦死的姿态。
他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几乎腌入肺部和口腔的酒臭,这让嗅觉比常人敏感的萧溯忍不住偏过头,露出嫌恶的表情。
“把东西,还给老子!那是老子的女人,你、你凭什么跟我抢……”昭言父亲说话的声音含糊,醉了,所以有些大舌头。
他气恼地扑向萧溯,步伐踉跄,跌跌撞撞。
萧溯闪身避开,他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好半天也没爬起来。
但他持续挣扎,胳膊费力撑着身躯,直到头部骤然传来无法承受的重量将他的脸狠狠踩到地面,他才停下举动。
“本尊以为是什么不好惹的货色,把本尊的人欺负的那么惨。”萧溯碾着对方的头,眸中黑雾翻涌,眉间的火苗灼烧炽热,“原是个站都站不稳的孬种,狼狈,肮脏,又下贱。”
“放……放开老子……”鞋底磨着头的疼痛与脸挤压地面的疼痛混杂,昭言父亲吃不消。
萧溯听他的话,短暂地抬起脚。
不等昭言父亲缓过来,萧溯突然一脚狠狠跺下去,在对方的头与地面沉闷的碰撞声中,萧溯询问:“滋味如何?”
昭言父亲痛得龇牙咧嘴,眼睛死死闭着,眼角的褶皱深如沟壑:“他妈的,老子揍不死你……”
话音刚落,萧溯又踹了一脚。
“啊!”刺耳的惨叫过后,有血液顺着昭言父亲的面庞流淌在地。
“本尊该怎么杀你才解气。”萧溯垂眸轻蔑地扫了眼脚底的人,“生剥活剐,还是凌迟抽肠?呵,是不是都不太够。”
剧痛之下,昭言父亲有些回神了。
他隐约记得自己听过对方的声音,想了好半天可算回忆起来:“你、你是,买走昭言的人……”
“本尊早就警告过你,昭言是本尊的人!从本尊带他离开这里的那一天起,他和你再无关系。”萧溯身遭煞气缭绕,丝丝缕缕,缓慢凝聚,“本尊起初可以看在你与他父子一场的份上饶你不死,但你不知悔改变本加厉,实在罪无可赦!”
“你有钱,你不缺钱,为什么不给点给老子,老子失手杀了昭言,全都是你的错!”昭言父亲吼道,“他妈的,你还老子儿子!他死了,老子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萧溯气得心里发堵,眼底的杀意加重。
凝聚的煞气有了初步的实体,一条一条,形状狭长且骇人。
在昭言父亲睁开眼睛试图瞪向萧溯的时候,煞气瞬时化作黑色的长蛇吐着信子钻进他的双眼。
“啊啊啊——”昭言父亲顷刻伸手捂住脸,双手碰触到的是蛇冰凉的躯壳。
他欲把挤进他眼球半截的蛇拽出来,可十指只能穿过黑蛇的身躯,抓不到实体,没法挣扎,没法反抗。
一如他用信息素压制昭言时,昭言所表现出的束手无策和恐慌。
萧溯松了脚,往后退了几步,看对方狰狞的面容和蜷缩蠕动的身躯,听他惊悚的惨叫和求饶的哀鸣。
地上鲜血四溢。
“为你对昭言的虐待付出代价,你不会觉得这很过分吧。”萧溯一挥手,整间屋子随即黑蛇遍布。
它们听话地朝昭言父亲汇集,撕咬,啃噬,无孔不入。
萧溯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相片,属于昭言母亲和父亲的面容一点点消失,最后只剩下了昭言一人。
他们两个都没资格和昭言攀上关系。
什么可笑的母亲和父亲,赋予昭言生命后,除了摧残和伤害,他们什么都没给他。
萧溯抬脚朝出口走去。
消失在此处的瞬间,身后的房子着了火。火势狂烈,如浪汹涌,把这间房子内所有的污秽烧得一干二净。
*
一星期后,昭言竞赛的成绩出来了。
电话打到了家里,昭言一直没醒,故萧溯接的。
班主任把昭言得奖的消息告知,ABO世界的数学全国赛,昭言以将近满分的成绩拿了第一。目前有三所顶级大学学府向昭言伸出橄榄枝,它们都在迫切等待着昭言的答复。
萧溯表示会询问昭言的意见,然后挂了电话。
正要转身走回卧室时,腰身顷刻间被人从身后抱住。
他身躯一滞,垂眸看向环住自己的纤细胳膊,下一秒反应极快地抬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喉间哽咽:“言言……”
“萧溯。”昭言面颊贴着对方的背,眼眸带着刚睡醒的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