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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太子,皇上是避而不谈。
若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直到这时候,皇上看着太子,依旧不相信大阿哥遇刺乃是太子所为,他失望的是太子逞强,好面子,武断……谁人都不是天生什么都会的,连他也是这般,刚亲政时错漏百出,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人总是要不断学习中进步,可太子倒好,刚愎自用,小肚鸡肠,只要是大阿哥一党的人,不管是谁提出来的意见,他都下意识否认,更是在未告知自己的情况下擅自将胤禛丢到了兵部。
如今他还在了,太子就这般。
若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太子岂不是更是猖狂?
一时间,皇上看向太子的眼神里终于带了几分失望之色。
不光是太子看见了,胤禛等人也瞧见了。
等着大阿哥回京之后,拥护他的人是更多。
就连最擅审时度势的温僖贵妃都还差人去大阿哥府上送了不少补品,可见大阿哥有多得圣心。
就连太子也主动提出要去探望大阿哥,不过他是要胤禛陪着他一起去。
等着胤禛从太子嘴里听到这话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抬头一看,只见太子脸色灰败,这才多久啊,整个人就瘦了一圈,更带着颓然之色,与当初刚执掌朝政那生机勃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胤禛正色应是,良久却听不到太子有话要说,正欲告退时,才听到太子幽幽道:“……胤禛,你说皇阿玛会不会废太子?”
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后悔没听索额图的话,当初就该要索额图找几个准噶尔部的将士杀了大阿哥,毕竟大阿哥斩杀了他们的将军,被人寻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今因他的妇人之仁,反倒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胤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想着历史上发生的事情,他做不到昧着良心欺骗太子,只道:“皇阿玛最看重的就是您,最疼的也是您,这一点,毋庸置疑。”
“您不要想太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皇阿玛定不会废了您的。”
相似的话,他从前就劝过太子,当初的太子就是将信将疑,如今的太子却是浑然不相信。
太子只苦笑一声道:“胤禛啊,你不是没瞧见皇阿玛看大阿哥的眼神,也不是没听到那些大臣们说什么,等着皇额娘丧期过了我才能娶石氏进门,到时候大阿哥定已有了嫡子,到时候皇阿玛就有了长孙,到时候皇阿玛的心里就更没有我的位置了,废了我的太子之位也是迟早的事……”
说着,他摇摇头,低声道:“罢了,如今说这些早了些,你随着我一起出宫去大阿哥府上吧!”
兄弟二人上了暖轿,很快就到了大阿哥府上。
相较于从前门前的冷若冰霜,如今的大阿哥府邸说是门庭若市都不为过,深秋的天儿冷的很,可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和轿子,可见大阿哥如今有多枪手。
太子脸色更黯,抬脚走了进去。
按理说,大阿哥回京之后稍作歇息,身子已经好转了不少,听说太子前来探望也该出来拜见。
可太子等了片刻,只等到了大阿哥身边的随从,这人说大阿哥正在养病,请太子移居外室。
太子是天之骄子,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当即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哪怕如今他在朝堂之上处于劣势,知道自己是前来探病的,不能在这时候给人留下把柄,可还是气不过,只道:“怎么,前两日兵部尚书来看你们家主子时,他能下床,到了我过来时,就病的下不来床了?”
这哪里是来探病的,看这架势,简直是来拼命的!
胤禛明白为何太子要带着自己一块过来了,这话一看就是索额图教太子的,当即拽了拽太子的袖子,忙道:“您别生气,您今儿是过来探病的,兴许大哥的病又恶化了也说不准……”
说着,他忙冲着那个前来传话,如今吓得脸色都变了的小太监道:“公公在前头带路吧!”
等着太子前去正院外间时,大阿哥正躺在炕上看书了,瞧见太子,还是坐了坐样子要下炕请安,更是看似说着玩笑话:“……我可是听说了,方才太子因为我没有起身前去迎接,发了脾气?”
说着,他脸上的笑意更甚:“太子可是冤枉我了!前两日兵部尚书过来,我的确是起身前去迎接,但因他是长辈,更是外人,但太子您是我的亲弟弟,是一家人,难道一家人还要这般见外?”
“若太子真的介意如此,那我便在这儿与您赔个不是。”
论起唇舌功夫来,从小被保护的极好的太子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太子气的脸色大变,正欲说话时,好在胤禛抢在他前面开口道:“大哥说的这叫什么话?太子自是不介意的。”
“方才过来之前,太子一路上就与我念叨着,说大哥这次为大清立功,为百姓立功,乃是我们的表率,我们这些当弟弟的都该跟着大哥好好学学才是!”
谁都知道这是场面话,但架不住有些时候就是要说场面话的。
大阿哥却是报着不惹怒太子不罢休的架势,笑盈盈道:“哦?太子当真这样觉得吗?”
“我可是听说了,原先我跟着皇阿玛征战准噶尔部的时候,太子与人说我是莽夫……我倒是觉得,莽不莽夫的无所谓,只要不出错就成,就怕有些人明明能力一般,却非要霸着位置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