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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老攻的悬赏(反骨) 第117节

      “住手!别碰他!”
    萧始顾不得控制周悬,反制住那医生的手,硬生生将已经刺进江倦肌肤的针尖拔了出来,劈手弹开。
    “他没挣扎,没反抗!他很清醒,别给他用药!”
    “是,他是挺清醒的,邪门歪道一套又一套,目中无人随心所欲!当这里还是那个贼窝吗!”
    周悬的吼声不比萧始低,这一句话出口,霎时死寂一片。
    他深吸一口气,稍稍缓和情绪,遣去了医护,在江倦起身时抓住他的衣襟,硬是将人拎了起来,强推到墙边的椅子上。
    “江倦,我给过你机会。”
    江倦本就头晕目眩,被他这一折腾更是摇摇晃晃,坐都坐不稳。
    他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是,你给过。”
    “我告诉过你,要是纠正不了你那扭曲的道德感,你就无法回归社会,到时也是伤人害己!”
    “是,你说过。”
    江倦抹了抹嘴角,抬眼看向周悬,瞳眸里一如既往的淡漠却带着令人心惊的绝望,“所以,你也要和他们一样,要让我死吗?”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的呼吸都滞了一拍,仿佛一记当胸重锤,足以把灵魂都凿出窍。
    “……你说什么?!”
    萧始咬唇克制着,但他根本压不住那汹涌的情绪,“……周悬,让我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正在气头上的周悬半点颜面都没给他:“萧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替他兄长教训他,轮得到你来插手?”
    可萧始接下来的话,却将所有人都震在了当场:“今天就算是江住在这儿,也打不得他!因为他,没有做错。”
    作者有话要说:
    萧始:我终于支棱起来了!媳妇儿!我给你撑腰!!
    江倦:……这老腰是得撑一下,不然站不起来了。
    周悬: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尴尬收回揍人的拳头)
    这一章里有提到上部《缴枪》番外的内容,不过不是很重要,所以没有细写,只要知道池清在上部就有很可疑的举动,早就让江倦起了疑心就好啦。
    明天又到了万更的日子,大概还是合并成一章发出来,这样审核只用审一次,不如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就都合成一章,周末中午12点更新吧!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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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蜉蝣
    “单独行动!单独行动单独行动!你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是会让地球毁灭吗?能不能对自己的上司多一点儿信任啊!老子干了这么多年, 经验还不比你吗!”
    姜惩在走廊里暴打着温幸川,小碎催惨叫连连。
    一门之内,江倦蜷着双腿坐在椅子上, 嘴里叼着支烟, 打火机按了半天也点不着火, 烦起来干脆把东西摔在了萧始身上,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要害上。
    萧始当即一抽冷气,掐着江倦的脸又哭又笑:“你要干什么!把你男人打废了以后你要禁欲吗!”
    江倦嗤笑出声,那态度多少让萧始有点不满,“怎么?”
    江倦收敛了笑容, 语气没什么起伏波动, 却莫名透着凄凉:“帮我说话, 你会后悔的。”
    “过去十年, 我已经够后悔的了。我做这一切,只是不希望未来的我更后悔。”
    他蹲下身来, 掀开江倦散乱的额发,指尖轻抵着那人眼尾的红晕, 捧起他略微泛着青灰的脸, “你不说,但是你害怕, 我看得出来。过去他们欺你侮你,你忍辱负重, 敢怒不敢言, 但往后, 你不必再受这种委屈, 倦, 我可以护你。”
    江倦吐了嘴里的烟, 勾起小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根发丝在他指节上缠绕几圈,打了个蝴蝶结。
    萧始“噗”一声乐了,“别解,可怜一下我所剩不多的头发。”
    江倦也笑了,胡乱抓了抓他的卷毛,“你要是秃了,我就不要你了。”
    几个小时前,就是萧始亲手拔了这根头发,绑在他手指上,对他说:“只要它还缠着,就别哭。”
    江倦勾动着手指,前后看了看,“那个时候,你也是拔了根头发绑在我手上,让我别哭。”
    他说的是萧始在为江住做尸检时为了稳住他的情绪而做出的举动。
    “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萧始两手抚着他的膝头,笑得有些苦涩,“以前我是个挺爱哭的小屁孩,一哭起来谁哄都不好的那种,我妈就想了个办法,每次我哭或是要哭的时候,总会用头发把我的小指绑起来,要我等它解开的时候再哭。我还是很听她话的,她说让我等等再哭,就真的等了。可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等解开了也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哭了,更多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掉的,所以我想……”
    他握着江倦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想你也能暂时忘了心里的苦,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江倦凝视着他,许久,在他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萧始,你和我挺像的,都是没有爸妈疼的孩子。我可怜你,不想你和我一样活得那么惨,所以我想疼疼你,总是想对你好一点。”
    萧始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轻蹭着他的掌心,“我没什么能回报你的,就用我自己来抵吧。”
    “想的美,哪那么容易。”
    有人敲了敲门,打破了这一刻的温存。
    萧始隔着玻璃对人点了点头,落在那人腿上的手重重捏了捏,“这件事交给我,你就别再操心了,等过些日子天彻底暖了,我带你去射箭。”
    江倦稀奇道:“你对射箭这事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执念?以前没觉着你对这个有兴趣啊。”
    萧始深沉地看着他,蓦地将他顶在椅背上抱紧了,“少年风流,最能让我忆起你当年的英姿,也最让我后悔当初错过了你。”
    “尽是胡说八道……”江倦低嗔。
    门外的人第二次敲门催人,萧始这才恋恋不舍放开他,“等我。”
    “嗯。”
    江倦漫不经心地应着,待他走后,袖里的水果刀便滑到了手中。
    萧始出门后深吸一口气,对前来催促他的周悬道:“暂时安抚下来了,别再刺激他了。”
    他以为对方不会给他回应,没想到竟得到了一声极轻的:“好。”
    周悬对他说:“俞副想见你。”
    “来得正好,我也想见见他。”
    萧始嘱咐走廊里的白饺饺照顾江倦后,便跟着周悬去了同层的空病房。
    到目前为止只活在旁人叙述里的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男人,终于站在了他面前。
    不同于想象中的奸佞之相,至少这人看上去还是亲和有礼的,一身笔挺的警服穿在身上,腰背挺得笔直,全然没因岁月的摧磨而显出老态。
    萧始想,如果江寻还活着,也该是这般年纪了。在面对这个身披荣光的男人时,江倦会不会也曾有过那么一瞬间,想从他身上找寻父亲的身影?
    萧始觉得一定有。江倦的性格便是如此,总是在重复自我欺骗又强迫清醒的煎熬过程,他明知这个人比不上他的父亲,却又不可避免地寻找着相似的痕迹,就好像……
    就好像重伤他的自己,也成为过他的依靠一样。
    他也太惹人心疼了……
    两鬓斑白的俞副已经不年轻了,不似萧始那般锋芒毕露,对满身煞气,分明是来寻仇的那人也笑吟吟的,仿佛看不出对方心里对他的怨憎。
    “萧法医,百闻不如一见。我是俞淮霄,江倦的老上司,也是曾经做主,让江住把你送到墨西哥的人。”俞副主动介绍道。
    对方并不买账,“你是不是省略了一些关键的信息?怎么,太尖锐了,连你自己都不敢承认了?好啊,那我来替你说。”
    “萧始!”周悬低喝道。
    萧始听而不闻,“是你毁了他原本的人生,将他们兄弟推进了那个该死的组织,如今一个惨死,另一个生不如死,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你是不是还把这当做福报?”
    俞副眸光暗淡,面对萧始的质问也不做任何反驳,倒是周悬一直在旁劝着萧始:“你冷静一点儿,江倦他还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这本就不该发生的悲剧是时候结束了,我今天必须带他走!”
    俞副依旧端着那份从容,摆手示意萧始坐下。
    后者不愿从命,是被周悬硬按在椅子上的。
    “你可以带他走,今天发生的事不会继续扩散,当年的悲剧也不会再重演。”
    俞副双眼微眯,眼角的鱼尾纹更明显了些,衬得他愈显狡黠,“不过,这一切建立在你愿意合作的基础上。”
    萧始怒极反笑,“听听,这话多荒唐,连这也要交易,这难道不是你们欠他的吗!”他咬牙切齿高声质问:“他变成今天这样,到底是因为谁!!”
    俞副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任何逼你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花知北的事你没必要托人调查,系统内外没人能提供给你准确有效的信息。这个人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抹销了存在过的痕迹,能告诉你信息的人不多。我只是建议,如果你碰壁碰的很辛苦,不如选择一条捷径。”
    “你?”萧始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江倦的事暂且不提,萧始当年摆脱公安,投靠现在的老板的行为本身对俞副来说就是背叛,他不想法子弄死萧始都算手下留情了。
    “我和你背后的组织并不是对立关系,也并不介意你当初的行为。你可以不信我,但至少,请相信他。”
    俞副将目光转向他身后的周悬,萧始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
    周悬是江住的挚友,在他生前两人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此后周悬一直留在公安系统内,借职务之便调查着当年旧案的真相。
    他手里掌握着很多旁人难以触及的情报,比起他们这些多年来一直在原地打转的人更接近真相,但他却立场坚定地站在了俞副一边,站在了这个亲手把江家兄弟俩推进火坑的凶手的阵营里,这让萧始不禁开始迷茫。
    “周悬,你到底……”
    周悬按着他肩膀的手放松力道,轻拍了拍,“萧始,带他回去吧。晚些我会去找你的。”
    说罢,他便跟在俞副身后出了门。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席卷萧始周身。
    从前不知阴谋全貌,所以他无所畏惧。而今仅仅窥见冰山一角,就让他害怕再继续深入下去了。
    直觉告诉他,一味深究他只会失去更多,他必须学会取舍,放弃一些相比之下没那么重要的东西,否则已经深埋在江倦血肉里的余毒只会越陷越深。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比起悲哀,更多的却是对未知的胆怯。
    但这一次,他做出了与十年前截然相反的决定。
    这一次,就算辜负江住,他也一定要护住江倦。
    这是他在很多年前就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