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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在外头的脖颈修长白嫩,唇色潋滟桃红,一双笼罩着浅淡雾气的眼睛撞进他的眼底。
还未能来得及褪去的雪白耳朵仍旧被他掌心之中。
包裹在他外袍中不着.寸.缕的少女懵懂青涩得像是开春冒出的花骨朵嫩芽。
恍若是周遭水汽化作的一团绵软易化的云,轻飘飘地落在他怀里。
感受着紧紧贴附在自己身上的芬芳柔软,顾景尧不受控制地揉捏了一下仍在掌心中的耳朵。
而那长长的耳朵似乎像是害羞了,迅速从他五指之间顺着掌心的纹路逃窜出去,徒留下柔软的余温和阵阵酥麻的痒意在掌心内化开来。
如同猝不及防的温柔刀,倏地在他心间划下一道淌着血的失落口子。
很快地,少年蹙了蹙眉,似乎觉察到此时片刻的失神。
他心中这抹浅淡的失落便迅速散去,化作不知从何而起的莫名怒火与滔天的杀意。
他迅速果断地将身上的长袍褪去,利落地将裴娇包在外袍中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粽子,然后没有任何犹豫不带任何怜惜地直接将她扔在不远处。
裴娇刚变回人形尚未作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滚落进一旁冒着雾气的泉水里。
裴娇:
她还没来得及喊非礼呢,不要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样子好不好?
罢了,罢了。
看在他拿来流光匕的情况下,她就大度一点。
眼瞧着顾景尧这架势竟然是要转身离去,她连忙从水中伸出手牢牢握紧了他的脚踝。
他微微侧过头,冷峻的下颌线在朦胧的乳白色的雾气中显现,垂眸面色不善地望向她握住他靴子的手。
那纤细的手腕被一朱红似血的绳子串着,衬得肤色白皙如凝脂般细腻。
水珠顺着滑腻的肌肤滴落,在他靴尖洇出一圈深色的水渍。
不久前,这抹红绳仍套在雪白毛球的脖颈上,他曾在裴娇扬手动作间见过无数次。
心中忽的升起一抹诡异的想法比起现在,那般不能言语、任人宰割的模样倒是省心许多。
水中的少女单手环住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臂膀,鼻尖发红道,你身上储物袋中有我平日的衣物,递给我一下。
顾景尧眉梢微抬,终是阴沉着脸将衣物取出。
他递给她时无意之间露出贴身小衣的一截,犹然清晰可见以缜密的针线描鸾刺凤。
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顾景尧触到那抹布料的掌心无端发烫,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在她接过后迅速收回手。
他侧头这会子不过半晌的功夫,余光不可避免地略微一瞥。
那抹景象也如同这被层层叠叠树木遮掩的泉眼一般,犹然只见一片凝脂般刺眼的白。
还有少女被雾气熏得绯红似新生桃花瓣一般的面旁。
艳丽不可方物。
只是这旖旎画面在脑海中尚存不到几秒便被主人无情地抹去,顾景尧头也不回地阔步走远。
裴娇换好衣物之后,天明山内久违的第五道钟声响起,同样也代表着试炼结束。
仅剩的一样宝物雪里草在被争夺时不慎分为两瓣,因此那位拿出雪里草的长老还发了老大一通火。
众人已从天明山中撤退,魏蓉蓉有些不甘地瞥了一眼顾景尧手里的明月鼎,虽说这次应是我们宗获胜,但是若不是裴宁捣乱,此时我们应该获得两样宝物,这样魏师兄就可以将明月鼎收入囊中了。
林倾水安慰她道:听闻上一次试炼也并没有哪位能够以一人之力获得两样宝物,毕竟这试炼本就讲求平衡,谁若是打破,定会群起而攻之。
众人议论纷纷、直呼可惜,叹息道:看来又无胜者,只能等下次了。
风清真人的笑声从后头传来,谁说此番无胜者?此番已有胜者决出,只是你们不知而已。
在场弟子纷纷惊诧,他手中玄水镜划过一道如水光芒。
涟漪荡开,波纹消退,紧接着缓缓显出几抹遒劲飞舞的字体
天岚宗,藏玉峰,裴宁。
与此同时,裴娇同顾景尧从传送阵中走出。
一时之间,各样惊魂未定怀疑探究的眼神纷纷落在他们身上。
原本端坐着的魏蓉蓉大惊失色、拍案而起,怎么可能?裴宁不是只有一株旱阳花吗?
而拎着猴子的秦文耀更是目瞪口呆一脸懵,怎么可能?裴宁不是在我手中吗?
身穿亮白锦衣的裴娇手横握流光匕,腰系着旱阳花,从传送阵中走出。
这下在场众人更为惊异,流光匕不是在你们揽月宗手里么?
揽月宗众人面色难看有苦说不出,纷纷沉默不言。
此时跟随而来的揽月宗宗门长老冷哼一声,此番也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就夺了这么一个宝物就开始内讧,反倒是给了旁人可趁之机,落得最后一名。
说罢,他瞥了裴娇身后的顾景尧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娇这也才知晓,原是顾景尧趁着揽月宗内斗,竟趁乱夺了流光匕。
最终裴娇顶着众多不善眼神将旱阳花收入囊中。
天岚宗荣获头筹,风清真人自然容貌焕发,而其他各宗的弟子则是被长老领回去该教训得教训该点拨的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