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越不自在地向后退，却在只退到半步时被伸过来的手臂揽住腰扣紧拉扯回原位，后退的那只脚只能半路着地勉强维持平衡。
    但他还是因为惯性跌进了顾鸣和怀里，放在他后腰上的手掌强硬又严丝合缝地贴着，让他没办法脱离面前的怀抱。
    季清越挣了一下，见挣脱不开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着顾鸣和的手臂仰头看过去。
    就算已经贴得这么近，顾鸣和的表情还是在黑夜里影影绰绰看不太清，只是跟刚才开口说“不要照眼睛”相比动作更强势了些，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打电话命令他的时候。
    “学长？”季清越轻声唤着，攥着手机的手正要抬起，下一刻却被突然伸过来的手附在了手背上，他被手背上微凉的体温影响得颤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握在手里的手机就被这突然伸过来的手毫不犹豫地抽走了。
    他没想到顾鸣和伸手过来是要顺走自己的手机，还顺得这么流畅，抬手正要把手机拿回来，就见自己手机上的光被熄灭了，接着是轻微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顾鸣和把他的手机的手电筒关掉了，然后扔在了床上。
    季清越:“？”
    他想到之前对顾鸣和的猜测，他以为顾鸣和说不定是怕黑，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正好相反，顾鸣和不仅不怕黑，还很喜欢待在暗的地方，自己不用手机照明就算了，还抢他的手机不让他照明。
    可之前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顾鸣和又开了手机照明，为什么会有这种自相矛盾的举动？
    他心里的思绪并没有影响他试图去把手机拿回来，他还被顾鸣和紧扣在怀里，只能跟顾鸣和贴得更紧，伸手向顾鸣和身后摸。
    顾鸣和没有阻拦他的动作，但也没有把他放开，放任他伸着胳膊费力地瞎摸了几分钟，才终于在他头顶出声。
    “学弟，摸到了吗？”
    季清越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顾鸣和说话时靠得很近，嗓音也压得低，带着哑意沉下去的声音和出声时呵出的热度让顾鸣和的话带上了几分莫名的缠.绵暧.昧，仿佛季清越在黑暗中想摸的不是手机，而是什么不能摸的东西。
    季清越脸颊发热，只咬了咬唇没有应声，默默沉了口气伸手接着摸。他当自己没听见顾鸣和说话，顾鸣和却不配合。
    “学弟？”
    顾鸣和贴近他脸侧，声线降得更低，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称呼，从此刻的顾鸣和口中说出来，却似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季清越又呼出口气，费力才平稳住语气:“你把我放开，我就能摸到了。”
    他直觉顾鸣和不会那么听话地放开他，果然顾鸣和只轻轻呵笑了声，没明着拒绝，可搂在他腰上的手纹丝未动，态度明确。
    季清越觉得有些奇怪:“学长，你不是不喜欢我吗？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你就反悔了？”
    顾鸣和真的有些奇怪，明明之前是清清冷冷无欲无求的人设，现在却一举一动都似刻意引人沉.沦。
    “我不喜欢你吗？”顾鸣和的话拉回他的思绪。
    季清越没有思索，直言道:“你看起来是不喜欢我。”他说完感受到腰后手臂扣得更紧，诚实地补充了两个字，“之前。”
    现在的顾鸣和看起来爱死他了。
    “我的腰要被勒断了。”他拍了拍搂住自己的那条手臂。
    顾鸣和没有说话，手臂却放松了。季清越在心里暗自舒了口气，庆幸顾鸣和能听得懂人话。
    他庆幸得太早，下一刻就被重新用力的手臂扯着跟顾鸣和一起摔到了床上。床铺很柔软，他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摔疼，只是难免有些茫然，因为顾鸣和这个举动。
    “学长？你在做什么？”他问道。
    顾鸣和跟他脸贴脸，这次倒是认真回答了:“皮肤饥.渴症，你说要跟我互相帮助。”
    季清越:“哦。”
    所以是要跟他贴贴，贴贴可以。
    他本就喜欢顾鸣和，现在明白了顾鸣和要做什么，他放心地主动抬手搂住顾鸣和的脖子，跟顾鸣和脸贴脸蹭了蹭。
    感受到他升温的脸颊，顾鸣和低笑了声，嗓音依旧是哑的:“清清，好烫。”
    季清越缩了缩，用红透的脸颊去蹭他的脸侧和颈侧，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放下了一只，又抬起去揪他后背单薄的衬衫，嘴上不太认同地反驳:“我不烫，是你身上太凉了，而且我只有脸有点热，你不能把脸省略不说。”
    “是我的错。”顾鸣和诚恳道歉，一只手扣在他脑后侧着头紧贴在他脸侧缓缓摩擦，另一只手抚上他腰侧轻揉着。
    季清越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其他感官变得灵敏，他听到窗外雨声喧嚷，周遭空气也变得粘稠，熟悉的木质香让他头脑昏沉，顾鸣和的动作从轻轻慢慢变得时轻时重，越来越重，似乎难以掌控力度，也似是克制不住失控。
    “顾鸣和，”他躲了一下，嘟囔着，“你能不能轻一点？”
    他听到顾鸣和压抑的闷笑，也在他侧头躲避后仍贴上来，似乎在他颈上落了一个吻。
    季清越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正要仔细感受时在他腰侧一直揉着的手扯开他的衣角，跟他肌肤相贴。
    他被微凉的手掌冰了一下，往旁边躲了躲却没躲开紧贴着腰摩擦的手，那手掌很快沾上他的温度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