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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有人要陷害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他能在公爵的货物里动手脚,我们就算是打官司也打不过他们。”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赔款,可是我去哪里找那么多钱啊。要我说,我们就不应该和希斯克利夫做生意,天知道他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
“那些人在生意上拿他没办法,就只能拿我们这些周围的人开刀。真该死,为什么要和他这种人做生意呢。”
汤普森懊恼地垂下脑袋,用拳头不停地锤着膝盖。
“如果我们真的是被陷害,就应该讨回公道。”玛丽一个没忍住又加入了父亲的谈话。
“我们不能妥协,否则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们。况且……”
“玛丽。”班纳特先生出声制止了她,“回到楼上去吧,陪陪你的母亲,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父亲。”
玛丽站起来,却并没有离开,她预感到父亲和汤普森想得一样,打算不弄清楚事情原委就交付赔款。
“希斯克利夫还在伦敦,我们应该配合他一起查清楚这件事,而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
“玛丽。”班纳特先生微微提高声音,看了女儿一眼,叹了口气,“回楼上去吧,孩子,这里有我。”
玛丽没再说话,沉默着回了楼上。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躲到了伊丽莎白的屋子里。
她明白父亲的顾虑,但是并不认可他们的做法。
尤其是汤普森抱怨希斯克利夫的时候,她还有点莫名的不高兴。
汤普森早就知道希斯克利夫在外面有不少仇家,他的每一笔生意都潜藏着各种不可预知的风险。
但是为了能够赚上一笔大钱,汤普森还是把全部家当都投了进去。
现在生意出了问题,他不但自暴自弃不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而回过头来抱怨希斯克利夫仇家多。
这是什么道理。
再说,他们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呀。8000英镑,玛丽就算把自己卖了也筹不到这十分之一的钱。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力协助希斯克利夫,把幕后凶手找出来。
玛丽断断续续地向伊丽莎白解释着自己的想法,意料之中的,伊丽莎白向以前很多次一样,在所有人都站在玛丽对立面的时候,站在了她的身边。
这让玛丽倍感安慰,同时还有一点窃喜。伊丽莎白信任希斯克利夫,这就说明他们两个有戏。
想到这里,玛丽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在她看来,希斯克利夫的仇家算不上什么糟糕的事,一个特别成功的人周围总会有几个仇人。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得罪过他们,也可能是因为嫉妒。
玛丽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希斯克利夫找出幕后真凶,为了姐姐,更为了父亲。爸爸已经五十岁了,难道真的让他去蹲监狱吗?
另一边,汤普森和班纳特先生商量了一整夜也没有商量出结果,反而喝光了一瓶朗姆酒,还抽了七八支香烟。
烟灰堆积在地板上,把酒红色的波兰地毯烧出好几个洞,班纳特太太看见以后难得的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伊丽莎白去兑一些蜂蜜水,再拿几块面包。
班纳特先生拿不出8000英镑,为了让妻女不必过上亡命之徒的日子,他决定两个月以后去伦敦自首,并祈求公爵放过他的家人。
他愿意蹲监狱,也愿意给公爵当仆人。他还请求宾利先生在他入狱以后多加照顾自己的女儿和妻子,并再次拒绝了宾利主动借钱给他们的建议。
事已至此,他不再指望宾利能向简求婚。毕竟宾利是一位体面的绅士,不可能娶一个牢犯的女儿当夫人,他只盼望宾利能看在他“风骨”的份上,能够照拂他的家人。
班纳特太太并不赞同他的做法,也并不支持玛丽,然而她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所以只能每天红肿着眼睛,穿着出嫁以前的旧裙子穿梭于各个当铺之间,她把自己的首饰和稍微好一点的衣服全部典当了,期望能攒够8000英镑。
那些当铺的老板,无一不是奸诈之辈,他们知道班纳特太太急于用钱,所以把价格一压再压。他们给象牙扇子开出30镑的低价,而一枚质地上乘的红宝石戒指居然只给100镑。
这样当然攒不够要还的钱。
因为要缩减用度,班纳特家的娱乐活动被全部取消,玛丽和姐姐们曾提出要去作家庭教师贴补家用,但是却遭到了父亲和母亲的拒绝。
这次,他们的理由出奇的一致:我们虽然落魄了,但是家里的女孩子绝对不能去抛头露面地工作。
所以她们只能在家里做一点针线活,再委托父亲把它们卖出去,来赚一点牛奶钱。不过这也恰恰方便了玛丽调查皮袋子的事。
希斯克利夫只在前几天的深夜回来过一趟,她自然没有见到他。但是却从送牛奶的孩子那里得知,希斯克利夫在屠宰场待了一整夜。
“他真是个变态,居然能在那种地方待上一夜。”送牛奶的孩子撇着嘴,仿佛看见了九头蛇。玛丽本来想按照惯例给他几便士的小费,但是听见这句话又把钱放回了围裙里。
屠宰场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空气里全是腐烂和血气味儿,玛丽用帕子堵着鼻子,小心的在里面穿行。她知道屠场最里面有一排稻草棚子,那些皮子就曾晾在里面,同时这里也是一个灭火器的临时加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