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睡了。
    温轻躺到床上，枕头被褥上有白通的气味，淡淡的，暖暖的，有点像是阳光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
    温轻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回忆自己和白通相处的情景，眼睫颤了颤，有些迷茫。
    为什么白通会喜欢他？
    为什么江言？叶野、季君风他们都会喜欢自己？
    脑海里突然响起001的声音：【因为是你。】
    温轻垂下眸子，缓缓问：【001，你为什么会喜欢管家呢？】
    001沉默了，万万没想到温轻居然还会问这个问题。
    半晌，它出声道：【我不喜欢管家。】
    温轻哦了一声，低声重复了一遍：【不喜欢啊】
    和以前不同，他没有再就着这件事说下去，001开口道：【怎么了？】
    【没什么，】温轻眨了眨眼，回过神，随口说，【你可以不要听我在想什么吗？】
    001没有直接同意，而是反问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温轻点头：【有，有很多。】
    001追问：【比如说？】
    温轻：【我想悄悄骂一会儿你。】
    001：【？？？】
    【为什么要骂我？】
    001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茫然的情绪，它聆听温轻的心声里
    温轻此刻没有想什么，而是在重复念它说的那句不喜欢管家的话。
    001试探地问：【因为我刚才说不喜欢管家吗？】
    温轻含糊地说：【你就这样理解吧。】
    【你可以暂时不听吗？这两天的游戏。】
    他低低地说：【已经最后两天了。】
    001沉默了，万万没想到这招居然又用到了它自己身上。
    并且它还很受用。
    【好，】001应了声，缓缓说：【但你内心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我会感受到。】
    哪怕它没有故意听。
    温轻追问：【所以我情绪稳定的话，你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001嗯了一声。
    温轻尝试着稳定情绪，在心里骂了句001。
    001大王八蛋！
    001没有任何反应。
    温轻继续骂，001是个死变态！
    下一秒，便听001说：【我真的不喜欢管家。】
    温轻唔了一声，心想，看起来是没有听见。
    他点头附和道：【我相信你不喜欢管家。】
    001怔了怔。
    温轻慢慢地对001说：【现在想想，管家也没有多好。】
    001：【？？？】
    温轻回忆了会儿，掰着手指头说：【他的身体都不完整，看起来很奇怪，半蓝不蓝的，那个浅蓝色也很丑。】
    001沉默片刻，问道：【浅蓝色很丑吗？】
    【那是天空、地球的颜色，】
    温轻愣了下，平复心情，继续说：【不是浅蓝色丑，是放在管家身上丑。】
    001：【】
    温轻平常很少骂人，更极少说人坏话，一时半会儿偶想不出来该怎么骂管家。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又想到了一个点，对001说：【管家给我穿衣服的还亲我脚。】
    【是个变态机器人！】
    001沉默了。
    温轻：【说可以满足他愿望的时候，他还说要许两个。】
    【贪得无厌！】
    【是个贪得无厌的变态机器人！】
    001更沉默了。
    温轻的情绪稍微激动了些许，它感受到了他的心声，的确是在骂管家。
    001干巴巴地出声：【管家其实也没有这么差。】
    说完，它补充道：【我是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上说，他最后还帮你通过了副本。】
    温轻眼睫一颤，抿唇道：【对它还帮了我。】
    【它只是个被创造出来的机器人，没法决定自己的外表和行为。】
    001附和道：【对。】
    温轻的思路逻辑渐渐清晰起来，他掐着掌心，呼出一口气：【所以都是因为设定程序的创造者。】
    【也就是古堡的主人。】
    温轻继续骂：【所以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那个主人是个变态！】
    【还创造出三个儿子！大变态！】
    001沉默不语。
    从管家骂到古堡主人，在即将骂到主系统的时候，温轻连忙停下来。
    他的情绪有点不稳定了。
    001的异常沉默，令他愈发确定了心理想法。
    温轻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凌晨2点了。
    他慢吞吞地对001说：【不说了，我想睡觉。】
    【你可以再给我开个挂，或者其他什么的吗？】
    001：【可以。】
    话音落地，温轻感受到了熟悉的困意涌了上来
    他闭上眼睛，半张脸缩进被子里，模糊不清地说：【谢谢你】
    温轻极少这么正式地向他道谢，001安静片刻，缓缓开口：【温轻，你是不是】
    回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第二天
    温轻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迷茫地看着门外的江言。
    他睡得双颊泛红，眉眼带着些许惺忪的睡意，发丝微翘，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江言看得心底痒痒的，瞥见他歪歪斜斜的衣领，抬手帮他整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