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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大声说道:耿木匠,你和东头那个小寡妇的事,你媳妇知道吗?
温家大姐一怔,别说,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又有人喊道:还有李老五的老婆,那次你去给人家打碗橱,怎么就打到被窝里去了?李老五怕家丑,把老婆揍了一顿没敢声张,你就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了吗?
温绣恨不能把跪在地上的男人给踹死,可是却又看到站在耿秋海身边的耿小郎,小小的孩子,眼睛里满是怨毒。
温绣沉声问温家大姐:你想带走孩子,先问问你那儿子愿不愿意跟你走?
温家大姐忙道:儿啊,快到娘这里来,娘带你去京城,去你外婆家里。
耿小郎瞪着母亲,恶狠狠地说道:你嫌我爹没钱,就不想要我爹了,你不是好人,我才不要跟你走!
温家大姐心如刀绞,还想再说什么,温绣一把拉起她,说道:进屋,收拾收拾,带上小妞,跟娘走。
耿秋海一看就急了,也顾不上丢人,跪行几步,一把抱住温家大姐的腿:你不能走啊,我不和离,打死也不和离。
温绣见他连脸都不要了,冲着门外大声喊道:大牛,快来!
这次,李绮娘担心温绣在路上不安全,特意让大牛跟着一起回来,一是陪着温绣,二来也是让大牛回家看看。
大牛原本怕温绣尴尬,便没有进门,现在听到温绣叫他,立刻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将跪在地上的耿秋海一把提起来,远远的扔了出去,差点砸到看热闹的邻居身上。
大牛是练家子,他用了巧劲,耿秋海只磕破了油皮,没有大碍,可却不敢再冲过来了。
温家大姐只收拾了几件自己和闺女的衣裳,便挎着包袱从屋里出来。
温绣一只手抱着外孙女,一只手拽着闺女,由大牛在前面开道,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直到回了文鼎胡同,温绣才知道,原本她闺女还知道留了一手,把房契连同私房银子和她给闺女置办的首饰,全都交给田桂花代为保管,这会儿就放在文鼎胡同的宅子里。
温绣正要夸闺女有远见,没想到闺女小声说道:这是少东家临走时再三叮嘱的,让我把值钱的东西全都交给田大姨代为保管着。
次日,温绣就让大牛去找了焦爷,焦爷大手一挥,便把闺女的那处宅子给买下来了,余敏做的中人。
这宅子被焦爷买下来,过一阵子,再让余敏帮忙卖出去就行了。
但是现在不能卖。
宅子现在是焦爷的了,耿秋海想赖着不搬走都不行了。
温家大姐心里难过,她舍不得儿子。
娘,要不给我儿留点银子吧,耿秋海没有收入,拿啥养儿子啊。
温绣冷笑:你那儿子连你这个娘都不认了,你还要给他留银子?再说,耿秋海是他的亲爹,凭啥当爹的不养儿子,要由你这当娘的来养?
温家大姐不敢说话,两天之后,温绣请人写了状子,告到衙门,平城知县早就换了,上次李绮娘回平城时,这位知县的太太还给送过拜帖,不过李绮娘没有见她。
现在听说温绣便是京城李食记的掌柜,她的女儿要和离,知县自是不会拦着,再说,他让衙役去打听了,那耿秋海专偷别人老婆,所谓风流不下流,耿秋海这样做,就是下流了,这是很令人不耻的,你风流可以去青楼,再要不去找暗门子,你勾引别人老婆,这算什么事?也就是没有苦主来告状吧,否则一顿板子是跑不了的。
几天之后,温绣便带着女儿和外孙女,由大牛护着,搭着漕帮的船,离开了平城。
只是温家大姐还是惦记儿子,自从来到京城以后,便总是愁眉不展,温绣为此没少操心。
都是有女儿的人,李绮娘太理解温绣了,她劝道:我看不如给大姐儿找点事情做,让她忙起来,也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原本温绣住在青萍巷,女儿和外孙女来了之后,她便在青萍巷附近租了处小院子,又托人介绍了一个婆子,平时过来帮忙料理家务,顺便也帮着带带孩子。
温绣苦笑:不怕老板娘笑话,我这闺女从小被我惯坏了,地里的活没让她插过手,顶多就是在家里做做饭,洗洗衣裳,酒楼里的事她做不来,针线女红也拿不出手,做生意的事,更是一窍不通,唉,我也不知道让她做点啥好。
李绮娘一时也想不出来,便道:那你也不要拘着她了,反正家里也有人帮忙带孩子,不如就多出去走走,来李食记也行,去千味居也行,再说,京城这么大,等她都逛完了逛累了,心里也就舒服了。
温绣想想也是,便岔开话题,和李绮娘说起酒楼里的生意了。
掌灯时分,李绮娘和齐慰刚刚回到府里,宫里便来了人,让齐慰现在便进宫去。
李绮娘用帕子包了几个热乎乎的豆包,让齐慰带上在马车里吃:这么急着让你过去,一定是有要事,怕是不会有饭吃了,还是咱们自己带上吧。
来传旨的公公见了,连忙低下头去,藏起嘴角的笑容。
李绮娘见了,忙又让人去拿了几个豆包出来,用干净帕子包了,递给公公:您也没有用晚膳吧,这是我们府里自己包的,您别嫌弃,带上在路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