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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偷溜出去做什么,御史们没说。
御史们自有一番生存之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他们心里清楚。
七皇子偷溜出府,这只是七皇子一个人的事,皇帝罚的也是七皇子。
可若是带上了定国公府,那这事就有些麻烦了。
皇帝总不能指着定国公质问吧,所以只能把这事压下去,一来二去,七皇子不会因此受罚,而他们这些做御史的,也算是把定国公给得罪了。
皇帝听说七皇子在禁足期间出去,龙颜大怒,七皇子大婚之前是不能出门了。
很快,七皇子二次禁足的事,便没人再提了,因此京城里有了一件更大的事。
永宁侯凯旋了。
此番永宁侯生擒福王之孙柴荟,将柴荟的一万私兵打得落花流水,永宁侯府再立新功。
押解柴荟的囚车从喧闹的长春大街上驶过,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烂菜叶子臭鸡蛋,毫不留情朝着囚车上的人砸过去。
囚车上的男子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狼狈不堪,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温家大姐,不,其实她不姓温,而是姓白,而且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白兰。这是她爹活着时给她取的,成亲以后她是耿白氏。
白兰是被温绣硬拽出来看热闹的,温绣在临街的茶楼里订了一间雅间,过年时商会春茗,温绣认识了这家茶楼的大掌柜。
今天温绣请客,请了吕英儿和唐茹,还有夏二姐和闺女果姐儿。
那囚车里的人就是福王府的公子?白兰在平城住了好几年,虽然没有见过柴荟,可也听说过,在她心里,那位是云端里的人,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和囚车里的这位联系起来。
温绣点头:你是没有见到,那会子他在咱们酒楼里,连开了十多天的流水宴,那派头,那手笔,啧啧,整个京城也没第二个了。
别看只有十来天,足够李食记吃上半年。
夏二姐叹息:这人啊,就是要知足,好端端的王府公子不做,非要去当反贼,这就是活该。
果姐儿年纪小,姨姨们说话她也插不上,便趴在窗子上看街上的热闹,囚车早已经走过去了,满地都是菜叶子和臭鸡蛋,几个扫街的官奴,正在打扫。
咦,地上有个荷包。果姐儿眼尖,她看到混在垃圾里的一个桃红色的荷包。
吕英儿笑道:八成是挤掉的,难不成还是自己扔出来的吗?
果姐儿又咦了一声:那个扫街奴把荷包揣到自己怀里了。
夏二姐闻言,说道:不偷不抢,自己捡的,谁还能说他啊。
果姐儿皱皱鼻子:可那天我在巷子里捡了串钥匙,你却让唐隆挨家去问是谁家丢的,我也没偷没抢,是自己捡的啊。
夏二姐就对温绣说:你听听,这丫头动不动就和我抬杠,你说这捡荷包和捡钥匙能一样吗?
夏二姐话音刚落,就听到果姐儿一声尖叫:啊,那人倒下了!
夏二姐看也没看,还在说话:你们听听,十多岁的大姑娘了,整日大惊小怪的,你学学英儿,学学唐茹,你看看她们多......
夏二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连串的惊呼声打断了,白兰、吕英儿和唐菇全都挤到窗前,夏二姐好奇,和温绣也凑了过去,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妇人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嘴角鼻孔都有鲜血淌出来。
围观的人都被吓住了,谁也不敢靠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人。
那女人又抽搐了几下,腿一伸,便不再动弹。
这是死了?夏二姐不可置信地说道。
温绣点头:看着像是死了,这要报官啊。
正说话间,便有几个衙役从围观的人群里挤了进来,今天街上热闹,京府衙门的衙役全都派出来了,因此衙役们很快便闻声跑过来了。
衙役们向围观的百姓询问,可是刚才这里闹哄哄的,人们的心思还在驶过的囚车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名扫街奴。
衙役们问了半天,也没有打听到有用的线索,正准备先带尸体回衙门,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她捡了一个荷包。
其他衙役没有在意,但是其中有一个衙役却抬起头来,看到在茶楼的二楼窗户里,一个梳着双螺髻的小姑娘正探出脑袋来。
你说是谁捡了荷包?衙役问道。
就是死了的那个人啊,她捡了一个荷包,我看到了,你们若不信,可以搜她的身,荷包还在她身上。果姐儿说道。
夏二姐一把将她从窗户前面扯过来,探头对下面的衙役说道:官差大哥,小孩子乱说的,你们别当真。
果姐儿不服,大声喊道:我没有乱说,我真的看到了。
你少说两句,别给老板娘惹麻烦。夏二姐低声斥道。
衙役原本想要上楼详细问问,但是想起那小姑娘说荷包还在死者身上,便把同伴说道:不如咱们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荷包吧。
同伴有些为难:虽说这是官奴,可毕竟是女子,咱们若是在大庭广众下搜她的身,肯定会被告上公堂。
在京城当差就是这点不好,稍不留神就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