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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儿这下有口福了。
她没有推拒,欣然应下后,四又处张望了几圈,还在想祁麟会不会出现。
常福知道她担心什么,敛目道,今日宫学安排了校考,天未亮皇子就进学堂了。
连棠蹙眉,她之所以半月能出宫两日,是因为宫学也放学两日,哪来的校考?
嗐,不管了,只要不妨碍她出宫就行。
这么多东西,好在常福细心准备了马车,还随附了一个侍从,连棠踩着锦凳进去,和常福道别。
忠毅侯府离皇宫不远,马车转过几条街市,就看到侯府大门,门外两个翘首以盼的身影是连棠的乳母花嬷嬷和婢女沉露。
两人看着迎面过来的马车,怯生生的不敢认,算着时候应是这时回来,可小姐哪舍得租赁这么华贵的马车,得多少银子啊。
马车停下后,侍从掀开车帘,连棠笑嫣嫣的钻出来,脆生生喊:嬷嬷,沉露,我回来了。
一瞬的惊诧过后,沉露飞快的迎上去,牵自家小姐的手下马车,花嬷嬷慢了两步赶过来,围着连棠的身子打量几圈,也不管马车不马车的,心疼道:姑娘又瘦了。
沉露抱着连棠的胳膊,打趣,嬷嬷,小姐哪次回来,您不是这句话。
连棠亲昵的往嬷嬷身边蹭了蹭,不管真廋假廋,您老人家这两天可得给我好好补补。
花嬷嬷忙不迭的道好,三人不分主仆热热闹闹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侍从和车夫跟在后面搬东西。
横儿还没从学堂回来,连棠让沉露捡了各种鲜果,装了满满一大柳滕匣,准备先去看二婶,姜夫人。
沉露边装边撅着嘴,小声嘀咕,这么好的果子送过去,太便宜她们了。
不怪沉露不乐意,如今忠毅侯府二房掌家,五年来府里受的节礼、宫里得的赏赐,小姐和公子可是一星都没见过,曾经侯府的嫡子嫡女,活的还没他二房的一等丫头体面。
连棠嗔了沉露一眼,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是我的长辈。礼节还是要顾的。
走到正院,下人见二小姐带了那么大一个匣子过来,径直把她领到后院,二小姐请,夫人在主屋。
连棠也没多想,以为是二婶懒得去正堂见她,叫她来日常起居的后屋。
二婶,棠棠进来了。打个招呼,连棠掀开门帘走进去。
就听屋内一阵慌乱的盘碟相撞声,姜夫人和大小姐连蓉堪堪转过身子,正襟危坐,而还未入族学的连超则双手捂住鼓鼓的腮帮子,嘴里似乎含了什么,被撑的老高。
待连棠走到近身,姜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故作亲热,棠棠回来了?今日竟比往常早呢。
想家了,就赶着回来了。连棠今日没见到祁麟,自然回来的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姜夫人干笑几声,也没有请连棠坐下的意思,连蓉更是一反常态,没有对她阴阳怪气,眉眼间的焦急,倒是迫不及待想让她走。
连棠目光漫不经心的朝连蓉身后一瞟,她登时母鸡护食般撑开了身子,姜夫人甩了甩手里的帕子,耐着性子问,大皇子对你可好?
连棠闻着空气中甜腻的味道,气极想笑,她把这些人当亲人,她们倒好,不过是吃点御贡的樱桃,防她跟防贼似的,开口关心的也是她有没有可能当上大皇子妃。
可叹,上一世祁麟造反,她们急于和她撇清关系,十年的时候都没敢问一声她和弟弟为何无故失踪。
原来有些血亲,不管过了几辈子,都是冷漠的。
她不想再假装若无其事的和她们讨论祁麟,冷声道:二婶也是守礼之人,我和大皇子非婚非娶,您怎能当着大姐和幼弟的面问出这种话?
姜夫人一愣,面色登时变得铁青,以前她都这么问,也没见这丫头反驳,怎么现在还涨志气了,偏侯爷说皇帝可能打算赐婚,让她待这丫头好点,否则她在自己屋里想吃什么吃什么,还能顾忌谁的想法不成。
棠棠,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母亲说话,她也是关心你。姜夫人隐忍不发,连蓉却见不得母亲被说。
连棠淡漠一笑,棠棠知道二婶是好意,只是事关皇家清誉,须得谨言慎行,否则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反倒会引火烧身。
侯爷也常常这样劝导,连蓉无法反驳,只悄悄把不悦压在眼底。
连棠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转身告辞。
左右那母女俩都巴不得她赶紧走,虽然被堵了一口浊气,也只能暂时咽下。
沉露守在门口,见小姐出来,以为是要她把东西送进去,双脚刚踏进门槛,就被连棠一把拽着又退了出来。
沉露不明所以,指着屋门问,不...不送了?
不送了!连棠胸腔仿佛被人灌了一盆凉水,四肢百骸的跟着生冷,她不是圣人,既然长辈不慈,那也不能怪她不孝。
沉露心情顿时变好,紧紧抱着怀里的木匣,语气轻快,现在我们去哪?
去看看三婶。三叔是侯府庶房的一支,没什么地位,平日被二房压的气都喘不过来,但三婶对连棠姐弟不错,正因为有他们照拂横儿,连棠才能放心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