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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耐心听她说完。
连棠见元宁帝半天不搭腔,心里越来越虚,声音越来越小,不禁懊恼自己太冲动了,对方怎么说都是一国之君,怎能凭她质问。
思及此,她打住话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面色赧然。
好,以后都听你的。元宁帝回答,语气还算和缓。
连棠抿了抿唇,眼角漏了一点笑意,那我不打扰陛下晨练了。
她说完就跑。
连棠。她听到元宁帝唤她,转身,听他问:你,需不需要朕帮忙?
连棠知道他指什么,下意识想说需要,很需要,但她想到那日宴会上他为她结围时,四周射过来的刺人目光。
这件事还是不要他插手吧,或许至少等她去志物馆试一试。
她轻轻摇头,不用,陛下。
他没再深问,刚才的那一问已属冲动之举。
*
连棠派人去志物馆打探的次数多了,这一日终于有了好消息,祁麟明日要去皇家猎场练习骑射,一整日都不在。
翌日,连棠没去书阁,一早就带着制好的香囊来到志物馆。
馆办比上次更热情,对她言听计从,故而当她提出要帮着一起去楼上放置香囊的时候,馆办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连棠也没多想,自从她被封为御笔学士,大家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存放先帝史料的屋子不算大,只有几排书架,连棠一边放置香囊,一边打量,有没有皇帝恩赏注录这样的册子。
不大一会,楼下有人找馆办,馆办和连棠打了个招呼,下去一楼。
馆办一走,连棠反而更自由,她趁机往里走的深了些。
*
清晨的景和宫,一片静寂,祁芸悄悄走了进来。
近日奉贤太妃情绪低落,祁芸不放心她,趁着去学堂前,先来看看母亲。
祁芸转过一道连廊,经过寝屋窗下,忽然听到屋内传来母亲刻意压低的声音,你找的人可不可靠?
娘娘放心,那人是以命换钱的江湖死士,做了这单买卖,所有的痕迹都会随着他,从这世界上消失。是卲女官的声音。
好,记住对那人说,定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奉贤太妃的声音带着刺耳的狠厉。
祁芸身子止不住颤抖,虽然她们没说要害谁,但以母亲近日疯狂咒诅的对象来看,这个人是谁一点也不难猜。
母亲为什么就不明白,整件事错的一直是她。
祁芸不愿意看见母亲一错再错,她蹬蹬蹬跑进殿内,一把推开寝屋的门,高声道:母亲不可!
*
揽月阁。
常福心神不宁的在院内徘徊,时不时朝院门看。
元宁帝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院门,冷冷道:进来研磨。
常福被吓的失魂一瞬,他边跟着皇帝朝书阁走,边苦着脸喃喃自语:都午时了,连姑娘怎么还没来,她平日从不迟到,也派人去住的地方问过,说是一早就出来了。
走在前面的元宁帝突然顿步,常福没防备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常福慌忙脚下一个急刹,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
正在这时,院门外传来祁芸的哭喊声,父皇,棠棠有危险,您快去救她?
元宁帝猝然转身,面目阴沉如地狱罗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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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祁芸从院外栽进来,双手还是绑着的。
常福哎呀一声,提腿就往门外跑,却见祁衍已经身影如风,倏的就闪到祁芸面前。
发生了什么!他声音如利刃斩空。
祁芸被母亲软禁了半日,好不容易挣扎着逃出来,说话都是抖的,父皇,卲女官在江湖上买了刺客,把棠棠从志物馆劫走了。
祁衍眸中霎时腾出焰光,劫去哪里?
祁芸哭着摇头,反正不是好地方,父皇,您一定要救救棠棠。
祁衍跨步就往外走,暴喝,叫冯辊来见朕。
冯辊是御林军总督。
须臾,一架马车从皇宫的西宫门疾驰而去。
冯辊骑着一匹骏马,不停挥鞭才堪堪跟得上,他看着乌沉的车窗,还没开口,汗先下来,启禀陛下,志物馆的馆办说,连姑娘是从存放先帝史料的那间屋子被劫走的。
先帝史料?祁衍仿佛要碾碎这几个字,又问,她可有什么异常?
冯辊答,馆办说,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祁衍仿佛想到什么,双拳不自觉攥出青筋,转而又问,说说你的搜救方案?
疾驰的风掀开车帘一角,晦暗的车厢里,天子的面容仿佛是一块冷透了的生铁。
冯辊脸肌抽动,形同痉挛,属下已经命全城的密探出动,排查所有的可疑行迹。
陛下要搜救方案太急,他根本就没时间部署,这会子也只能说一些没用的套话。
朕叫你来,就是听这些废话?!祁衍怒目,隔着车窗劈出一掌,冯辊还来不及惊呼,就从马上滚下来,吐了一大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