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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温斐然不会搭理她的,他现在都已经是大老板了。王美人也是走投无路来碰运气试试,但没想到温斐然还是当年那个温斐然,丝毫都没变。
她喜极而泣,只是头抬了一瞬又低下头去了。
温斐然看着她道:“替我跟王爸爸问个好。”
一听到王爸爸,王美人泪又要流下来了。她不敢多呆,站起身就匆匆回去了。温斐然送她到车站。犹豫了下对她道:
“你家......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的。”
“嗯!”,王美人咬下唇点头,生怕眼泪再掉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强笑道:“我知道了斐然哥!”,那笑很惨。
公交车逐渐远去,温斐然转身回厂里,刚才那信封里有一万块钱,本来是他打算明天预支付机器的定金的,这下又得去银行取。但不知道为什么,王美人刚才的表情让他有点不安。
这事儿他没告诉骆绎书,就当是从他私房钱里取的。
......
这天,骆绎书外出碰到了李文莉。
他跑了这么久的供销员,这才知道李文莉家竟然是开印染厂的!而且是当地有名的大户,李文莉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
骆绎书今天来谈生意,恰巧碰到她有点儿尴尬。倒是李文莉不动如山道:
“你好啊,骆绎书同学!”
她笑眯眯道,“听说你辞去了研究院的邀请,原来在做这个,还是和温斐然同学在一块儿吗?”
骆绎书只好硬着头皮和她聊了会天。
他一向和李文莉不怎么对付,因为她和温斐然的那档子事儿,但他又没实质性的证据,李文莉直到毕业也没什么告白的动静。
李文莉这人很会做人,但骆绎书总是时刻提防着她,这感觉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头顶,随时都会砸下来。
但归根结底是他俩太像的缘故,连喜欢都喜欢上同一个人。
李文莉毕业后在帮他爸爸做点事,子承父业。褪去了学生气后,长发显得整个人干练。也托李文莉的福,骆绎书从他们厂拿到了一笔大单子,够他们吃好几个月了。
最后,李文莉还“恬不知耻”地问他要温斐然的电话号码。
骆绎书很鸡贼地给了她座机。
回到厂里,他的心情就有些微妙。他到底在怕什么呢?骆绎书也没把今天这事儿告诉温斐然。
回来之后,他竟然一眼看到王美人在厂里做纺织!
本来他还不敢肯定,只是觉得有点眼熟而已。但跟温斐然确认过后,没想到真的是!
天!
他怎么又多了个情敌?!
骆绎书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这个,他也觉得很怪。他威胁温斐然:“那你不准看她!”
“骆绎书,你发什么神经呢!”,温斐然连头也没回。
他大少爷心里的不安更严重了。
不过王美人呆在厂里的时间也不长,动不动地就要回去。
在织布的时候也是频频出错,老是开小差怎么教都教不会,其他女工都颇有微词。
幸好小王美人瓜子脸,长得清秀可人,而且一双眼睛红通通可怜兮兮的,她们倒也没真骂得下去嘴。就是在暗地里闲话她,说她勾搭上了老板。
骆绎书路过,恨得牙痒,斥她们闭嘴了,还不专心工作?!
女工们被抓个正着,互相看看,俏皮地吐舌头。
这天中午,王学仁突然跑厂里火急火燎来找他的姐姐,温斐然被他吓一跳,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王美人听说后,当着厂里人的面儿通红着眼睛跑出去了。
温斐然拜托骆绎书帮忙先看看厂,也顺道儿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
等他到了王家,才了解到这家人的境地有多惨!
王爸爸躺在床上,腹部高高地隆起,整个人蜡黄蜡黄的双眼无神,看到温斐然居然都没认出他来!
温斐然走近后,男人才朝他招了招手,双眼又有了点光亮。
王爸爸地也不种了,门外面的地都给荒废了。
王妈妈坐在一旁形容槁木一个劲地哭,家里气氛很沉闷。
温斐然听得不是滋味,那种哭是隐忍的哭,是日子过不下去了的哭——王爸爸似乎是生病了,王妈妈自己身体也不好,王学仁干脆没去上学了。
他是个孝子,逼红了眼睛双手抓住温斐然袖子:“斐然哥,你帮帮我们吧!我爸爸他得了肝癌!”
温斐然听到后也是一惊。王美人斥他不要再说了!
王学仁给他跪下哭着求他帮帮他们!
他声泪俱下,原来王爸爸上个月感觉腹痛,一开始没在意忍着,但是越忍肚子越痛,肚子也越来越大,最后连地也没法儿种了。他只好去镇里的医院查了下,说是肝腹水。
肝腹水其实就是肝硬化的一种。但抽了腹水后王爸爸回家感觉还是不对,浑身上下越来越没有力气,这天种着地竟然还晕倒了。一家人赶紧送到医院一看,再检查过后医生就说可能是肝癌!
这个消息一下子无异于晴天霹雳!
王美人匆匆从城里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崩溃,农村人因为没有医保,光检查费就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接下来的手术费和化疗费他们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啊!
王爸爸身体越来越差,王美人拿着上次温斐然给她的那一万块钱给他住了几天院,但王爸爸说什么也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