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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母亲埋怨的眼神,周以安却笑了,心里暖洋洋的一片火热,他有孩子了!
后来,听到红叶说起婉清生产的情形,周以安的胸腔里升起绵绵不断的歉意和愧疚。
有人谋害她时,她能依仗的只有老太太给的一个女使。
难产伤了元气,却还要百般筹谋去保护孩子。
他作为丈夫,未尽分毫,亏欠太多。
从此刻开始,他要一一补偿。
但婉清好像被他吓到了,和小景泰一样缩着小身子躲避他的怀抱,周以安略感局促,好友不是说长久不见应该热情吗?
好友讲他与妻子的相处之道,曾信誓旦旦道:小别胜新婚,女儿家脸皮薄,咱们大老爷们就得多主动。我每次长久未归,回去后必要多加安抚,才好宽了她们的心,少胡思乱想一些傻念头。
难道拥抱不对吗?
是因为丫鬟婆子都在,婉清害羞了?
周以安皱眉深思一番,放开婉清,解释道:归家心切,一时莽撞了,你别介意。
婉清总算自在了些,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与周以安拉开距离,低着头敛着眼角道:我无碍。
头顶的目光直白热烈,婉清直觉想逃离,她与周以安并不相熟,之前相处模式挺好的,如今的改变让她莫知所措,甚至尴尬茫然,她抿了抿唇,转身想招呼丫鬟给周以安上茶,然而下一刻,右手猛然被握住,婉清慌忙抬头看向周以安。
周以安浑然不知,拉着婉清的手坐在锦塌上,关心的问道:泰哥儿怎么没有养在你跟前?是母亲执意抱去跟前养吗?
婉清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眼神迷茫的望着他,心思还停留在周以安一直握着她的手。
周以安思量了一番,安慰道:你别担心,明日我去找母亲好好说道,母子连心,孩子自然是养在亲娘膝下,我定抱回来还给你。
婉清一怔,急声道:并不是,我是自愿让大太太养小公子的。
周以安面带不解,见婉清神色不似作假,深思后道:也好,养孩子极耗费心神,你生泰哥儿时艰难,损了身体,现下应该好好静养才是。而且,母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看的出来,她十分疼爱泰哥儿,之前养育我和姐姐也很有方法,泰哥儿放在她跟前教养,我也放心。
大太太为人慈善,是一等一的好祖母。婉清认同道,她动了动手指,想从周以安的手掌中抽出,奈何男人手掌如同铁铸,婉清尝试几下都无果。
此时,春芜端着茶水过来,婉清嘴角一抿,用力抽出手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走托盘上的茶水,镇定的递给周以安:将军回来许久,应是渴了,吃盏茶吧。
周以安心性率直,没发现异常,双手接过婉清递来的茶盏。
周以安喝茶的间隙,婉清方有机会打量他,仔细一看,暗暗吃惊,只见往昔清俊如玉的面容,如今饱经风雪,多了几分粗犷豪迈;临风玉树的身姿变得结实挺拔;连坐姿都多了几分豪放不羁。
那个陌上人如玉的公子成了纵马横刀、果断刚毅的将军。
这背后,是将近一年的战场冲锋与生死搏斗。
婉清默默的垂下眼睛,忽略内心骤起的酸涩。
周以安将茶盏递回给春芜,见婉清低着头发呆,笑道:我回来这大半日,你几乎没说几句话,可是我变丑了,吓到你了?莫慌,我现在便去盥洗。
打仗时没有铜镜,周以安只在河水里照过现在的样子,端是蓬头垢面。
婉清神色不自然,不是被模样吓到,而是被他的行为惊到了,然而不好直说,便道:我让人为将军准备盥洗用具和衣裳。
当下,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慌忙行动起来。周以安一眼看过去,老老少少皆是仆妇,长时间不与女人打交道的他有些发窘:不用,我去前院书房。
好,那我送将军过去。婉清直接应了,说完率先往前走,好似害怕周以安耍赖不走了一样。
春芜和秋葵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娘子为什么要把将军往外推?
周以安站起身,走到门口顿了顿,扭头看向婉清,含笑道:我换了衣裳,就来用晚饭。然后拍了拍婉清的肩膀,大步走出梧桐小院,候在门口的长安连忙跟上去。
婉清咬了下唇瓣,转回到屋里。秋葵走上前,兴高采烈道:娘子,将军晚上和您一起用饭,我们让小厨房多做几道菜,娘子可知道将军喜欢吃什么?
我没注意过,你让小厨房看着准备吧。婉清心乱如麻。
秋葵皱眉,周以安在的时候,她便替婉清木头一般的表现着急,现在婉清又这般不思进取,不由急声劝道:娘子应多了解将军的喜好,只有讨将军欢心了,咱们梧桐小院在将军府才有体面可言。
婉清心下一紧,沉声道:我想静静,你们出去吧。
第66章 周家人与生俱来的刚烈
婉清不思进取,秋葵只好替主子进取,忍着油烟味在小厨房指挥了一个时辰,精心准备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但周以安没有来,他被老太太喊去用晚饭了,遣了长安来告知婉清。
婉清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和周以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