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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冷微澜站在简月的卧室门口等了她很久,见她出来就慌忙把头低下,背着双手,像是被罚站的乖孩子。冷微澜低声说:昨天的事,对不起。
简月看了冷微澜一眼,对她视而不见,走到玄关换鞋。
冷微澜跟过去,用小鹿般纯良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你会不管我吗?
简月换上一双白色法式尖头细跟高跟鞋,弯腰用手指勾住鞋后跟往上一提,鞋子完美地贴合她的脚。她把鞋柜上的手机、唇膏和一把钥匙全装进手包,还是对冷微澜不理不睬,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她昨天把车留在了支队,今天乘坐出租车去上班,下车时细心留好了□□。她出门早,但是路上花得时间较长,到单位的时间也比正常上班时间迟了二十几分钟。
师小冉昨天加了班,今早有正当理由可以晚到,在大门口碰见了简月,挽着简月的胳膊一起走进公安局大院。
师小冉道:我们直接去四楼会议室吧,周队在群里说九点半开会,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简月看看手表,道:你先去,我回办公室冲杯咖啡拿上去。
师小冉:大早上喝咖啡对胃不好,我桌子上有豆奶粉,你冲豆奶粉喝吧,正好当早餐了。
简月笑道:好体贴的小宝贝。
师小冉脸一红:你总是没正经。她个子小,长得乖,很讨人喜欢。简月也喜欢她,更喜欢逗她,有事没事总叫她宝贝。
两个人聊着天走进办公楼,简月一进一楼大堂,就看到警员纪律牌下站着一个人,拿着一张纸,对着那张纸高声朗诵,是刑警小侯。
昨天师小冉虽然不在现场,但是早听说了小侯对简月不礼貌的行为,被周行罚写检讨,并当众朗读。她看到小侯,有点想笑,但不敢当着小侯的面笑,于是用手挡住自己的脸:月姐,我们快走。
师小冉着急走,但是简月偏偏慢了下来,走到小侯面前时索性停下来了,向小侯微微侧过脸,微笑着听小侯念检讨。小侯看见简月,连忙拿稿子盖住脸,声音也低了下来。
洪途忽然趴在二楼护栏上朝下喊:猴子,老大让你带着感情念,感情!
小侯嗷的一嗓子嚎出来,顿时声情并茂、慷概激昂,把一篇检讨念得像在朗诵《出师表》。
简月没有再听下去,和师小冉说说笑笑地上楼了。她冲了一杯豆奶粉,晚了几分钟去会议室开会,队里的骨干已经坐好了,但是周行的位置空着。她正要关门,周行讲着电话从她身边走了进来,周行瞥见她手里不仅拿着笔记本,还端着杯子,两只手都有点拿不过来,于是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走,帮她拿到座位上。
简月拉开椅子坐在周行的对面,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豆奶,一抬头看到周行一边讲电话一边用力搓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她的杯子很烫,周行帮她端杯子时直接捏着杯壁,指腹烫得通红,但是周行很淡定,直到放下杯子才搓了搓手指。
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等周行打完电话,和周行通话的是派出所的陈志国,通话内容围绕门楼市场附近的监控调取情况。
我派两个人下午过去拿录像,那您辛苦,陈师傅。
周行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目光在会议桌上扫视一圈,道:李紫暇的父母马上过来,洪途,你和猴子两个人先去接待他们。
洪途一听要接待死者的父母,嘴噘得能拴头驴,他想和跟周行讲讲条件,但是被沈冰冷冰冰地催了一句:快点。洪途噘着嘴走了。
沈冰不用周行点名,也没有开场白,抱着胳膊盯着桌面说:河道里没有发现死者身上缺失的衣物。换而言之,没找到死者缺失的内裤。
简月闻言,和周行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忧虑。
师小冉一如既往地在会议中充当解说员,她推来一块白板,白板上已经贴上了李紫暇生前的照片和尸体的照片以及现场勘查的照片,并简单地把各个照片用一条时间线串联起来。师小冉说着迟来一步的开场白:死者名叫李紫暇,是附中高二年级文科四班的学生,9月15号放学后回到家中,又在十几分钟后出门,然后就失踪了,她的父母在第二天报案。5天后,她的尸体出现在城西老城区的河道里,初步勘察确定是抛尸现场,不是案发现场,法医鉴定她的死亡时间是15号晚上,死因是勒颈导致的窒息。
师小冉说完就看向周行,听他接下来的吩咐,周行只是对她点点头,然后从文件夹里拿出尸检报告,道:这是法医队加塞做的一检。
周行把文件扔到长桌中间,简月一伸手拿了过去,翻了两页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第三项论证,道:机械性窒息。
周行点点头:和尸检记录基本一致。
简月往回翻,翻到毒性检测,微微皱眉:没有发现麻醉类药剂,难道是暴力劫持吗?
沈冰盯着桌面说话了:尸表没有反抗伤,如果是暴力劫持,死者不会不反抗。
师小冉:既然死者没有反抗,也没有被下药,那是熟人作案吗?
简月捂住额际,轻轻摇了摇头:未必,如果是熟人作案,凶手在作案时通常会有愧疚心理,多半不会选择在正面勒死死者,但是死者颈部的勒痕呈水平向双侧颈前走向,形成环形闭合,说明凶手用绳索之类的物品从正面勒死了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