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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稍微一想,立刻想起雷宇星也姓雷,暗道自己蠢极了,竟然后知后觉,便问道:您和雷宇星是什么关系?
雷红根70多岁,雷宇星20出头,应该是爷孙关系,但是雷红根却说:雷宇星是我儿子。
周行感到很意外,转念一想也正常,也许是雷红根老来得子。
雷红根布满皱纹的脸上十分严肃,他没有在自己的儿子如此年轻一事上多做解释,问周行:你们找他?
周行道:对,是雷宇星让我过来找他。
雷红根听周行这样说,像被定住一样僵硬地站了一会儿,说:他不在这儿,他老早就搬出去住了。他抬脚走向屋门,你们想找就找,想等就等,反正他是不会回来的。
雷红根从兜里摸出钥匙打开锁,推开屋门,走进去了。门没关,周行能看到里面简陋的家具,他让小侯进去搜查一下,小侯借着口渴的名义进屋喝水,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对周行说:雷宇星不在里面,这小子到底还是把咱们诓了。
周行又把这座小院子扫视一番,多看了几眼旁边散落的纸箱,小侯问他是否需要把院子搜一搜,他注视着那堆散落的纸箱,迟疑了片刻才说:不用了。
院门又响了一声,这次是关门的声音。
冷微澜蹲在距离洞口最近的台阶上,透过木板中间的缝隙看到两个警察离开了这座院子,小声对简月说:他们走了。
简月依旧用膝盖压住雷宇星的脖子,看着雷宇星的脸色涨得紫红,两只眼珠就像鱼眼一样往外凸,张着嘴用力地呼吸,双手无力地在她的腿上抓挠雷宇星就快要死了,窒息而死。简月看着雷宇星的脸,在他的狰狞的脸上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简东林也曾经这样的挣扎,这样的痛苦,也用这样求饶的眼神看着她。
冷微澜跑回来,紧张地说:简月,他没法呼吸,他快死了。
简月知道雷宇星快死了,但是她仍不想放过他,因为她痛恨雷宇星报警的做法,刚才周行若是再往前走近两步就会发现地下室的入口,她和冷微澜全都会被周行发现。她想给雷宇星一些教训,所以她掐着时间,在雷宇星双眼上翻,即将昏厥的前一秒松开了雷宇星。
雷宇星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几秒钟,突然又活过来,用力咳嗽着,他还没喘过气来,看到简月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地下看着自己,他现在十分害怕简月,四肢并用想往外爬。
简月看着雷宇星狼狈逃窜的模样,冷笑道:既然怕死,为什么还找死?
雷宇星大口地喘着气,哑着嗓子说: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简月蹲在雷宇星面前,说道:你刚才说对了一句话,我的确总是能快警察一步,就算你被抓进公安局,我也能比警察更快一步处置你。
雷宇星从她冷冷的目光中猜到答案:你说的处置,是杀我灭口吗?
简月挑起一侧唇角:我本来想和你相安无事,但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我们也就只能斗个你死我活了。
雷宇星猜不透简月的身份,但是他领教了眼前这个女人狠辣的手段,他丝毫没有和她较量的底气,便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犯今天的错误。
简月站起身,在地下室来回走动:向警察投诚以求保护是你做过的最蠢的事,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让警察怀疑到我身上吗?你太天真了,就算你能活着走进公安局,我也有办法让警察相信我,而不是相信你。她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雷宇星,你根本想象不到我能做什么。
雷宇星被她的一番话彻底击溃了:我错了,真的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他说话时偷瞄着简月的脚边,在心里祈祷简月千万不要往下看。但是简月还是发现了,她弯腰从一张木桌下面拿出一只小小的粉色的书包,是上幼儿园的孩子背的书包的大小。书包沾满尘土,脏兮兮的,挂在拉链上的一只美羊羊玩偶上用红色的丝线绣了一个名字:翟小雅。
简月看到这个名字,想起刚才雷宇星称被她带走的女孩儿为小雅,看来女孩儿的名字就是翟小雅,那么女孩儿被雷宇星带回家之前,曾被藏在这个地下室里,或者说被囚禁在这个地下室里。
简月把书包举到面前,看着书包沉默了片刻,然后回头看向雷宇星。
雷宇星浑身发抖,他低着头,不敢看简月。他知道简月看出来了,简月一定看出来了。简月手里拿着的是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罪证,只要简月拿着罪证质问他,他就无法辩驳,只能和盘托出,简月就抓住了他致命的弱点。简月可以用他的弱点威胁他,甚至杀了他。简月一定知道那只书包是他的弱点,他在等简月的质问,等待的过程就像等待凌迟一般备受折磨。
简月的确知道那只书包是雷宇星的弱点,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雷宇星的挣扎,等雷宇星把自己折磨得不堪重负,才冷冷地一笑:现在我可以重新信任你了。
离开混乱、拥挤的白燕州村,简月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冷微澜返回市区。冷微澜坐在简月的身边,几次想和简月说话,每次看到简月冰冷的表情都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直到回到简月停车的小广场,她都不敢和简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