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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谢轻雪被路言推至门外,她诧异地回过头,正想问路言是怎么了,结果她回过头时,迎接她的只有一扇紧闭着的铁门,以及铁门砰地一声关上的巨响。
谢轻雪讪讪,半晌没能搞懂路言为什么发脾气。
回去吧。
傅云声揪揪谢轻雪的衣服,巴不得谢轻雪立马从这个地方离开。
嗯,好。
谢轻雪收回目光,应了一句,摆着傅云声缓缓下了楼梯,等视线落在傅云声单薄的衣衫上时,她皱起眉,消散的怒火又回来了一点:出来时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
傅云声半垂着眼眸,此时的他看上去格外乖顺,瞧着路言屋子的轮廓渐渐消散不见,傅云声终于恢复了往常孤高的模样,他没有继续同谢轻雪撒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谢轻雪听见他轻声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这是要谢轻雪放他下来的意思。
谢轻雪气笑了:你的脚不要了?
我
傅云声茫然地看了看雪地,又看了看自己赤/裸着的脚掌。
还是刚才可爱点。
谢轻雪嘟囔,她无奈地放下傅云声,而后蹲在傅云声面前:行了行了,我背你可以吗?
语气里满满都是对傅云声的妥协和宠溺,然而,傅云声却开始觉得愧疚。
谢轻雪对他这么好,他却把路言从谢轻雪身边赶走了。
看路言那气成河豚的模样,估计没有几天是不会再继续搭理谢轻雪了。
傅云声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被罪恶感所吞没。
怎么了?
迟迟没有等到傅云声有所动作,谢轻雪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傅云声这才慢吞吞地揽住谢轻雪的脖子,将身体靠向谢轻雪。
冷风吹拂而来,但身上披着谢轻雪的外套,傅云声并不觉得冷。
外套上传来谢轻雪的味道,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傅云声贪婪地想要伸出指尖,去触碰对方。
可在指尖即将落在的那一刻,傅云声的手僵了僵,他不露痕迹地收回手。
傅云声知道自己很卑劣。
他没有资格触碰谢轻雪。
但尽管如此,傅云声还是想要独占谢轻雪,他根本无法压抑自己的嫉妒,所以他用自己曾经最瞧不上的办法把一个Omega从谢轻雪身边赶走了。
傅云声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一想到谢轻雪会对其他Omega温柔,对其他Omega展露笑颜,他就会发了疯地去嫉妒,对那个想象中的Omega充满恶意,想将那个Omega从谢轻雪身边赶走。
指尖颤了颤,傅云声闭上眼,他像是有点冷,又像是有点疲倦,最后,他忍不住朝着谢轻雪靠了靠,似乎想从谢轻雪身上汲取到一点温暖,附在谢轻雪耳边,傅云声用谢轻雪听不见的音量对谢轻雪说:对不起。
第十八章
谢轻雪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去路言家的机会, 那天回来之后,傅云声当天晚上就病倒了。
谢轻雪不得不又去找一趟李老头, 李老头这半个月来被谢轻雪找了不下数十次, 早已没了脾气,见谢轻雪又上门,李老头先是毫不客气地狠敲了谢轻雪一笔,而后才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他身体不好。
这一点谢轻雪跟傅云声相处了这么久, 自然是清楚的, 她一时摸不准李老头说这话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小心翼翼地看了李老头一眼, 谢轻雪试探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李老头嗤笑, 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的不好听, 见谢轻雪被噎住,李老头也没有多少要解释的意思,他慢吞吞地将需要工具和药物装进随身携带的箱子里, 等到要出门时,看着仍然参不透他意思的谢轻雪, 李老头啧了一声,骂了一句榆木脑袋,这才无可奈何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身体不好, 我能慢慢给他调理,但若是这里病了, 我就算再神通广大, 也医不好他。
正常人谁会穿着单薄的衣衫,三天两头地往雪地里跑,第一次见傅云声时, 李老头早就看出了端倪, 那个Omega容貌出众, 气质也像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小少爷,看似哪里都好,可唯独眼神却是死的,宛若蒙着一层灰雾,再无半分清澈透亮,晦暗得好似某个阴雨连绵的潮湿角落。
只有在看向谢轻雪时,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才会稍稍亮起来,可最近,看见谢轻雪时产生的欢喜也渐渐变成了痛苦和绝望,李老头心底微叹,他扭头,嫌弃地看了谢轻雪一眼。
那么好看的Omega,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这样一个傻头傻脑、连自己的感情也看不清的Alpha。
突然接收到嫌弃眼神的谢轻雪:?
蠢货。
小老头又开始喋喋不休地骂人了,谢轻雪早就习惯了李老头这副暴躁模样,连眉头也未曾皱上一下,谢轻雪一边敷衍地听着李老头的骂骂咧咧,一边则思考着李老头方才所说的话。
傅云声这是有了心病。
是因为傅家?
可直觉告诉谢轻雪,也许不仅如此。
但多出来的原因,谢轻雪一时半会没能想清楚。
看着谢轻雪这副模样,一旁的李老头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又低声骂了一句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