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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畅闻声也走过去,和苏玮艺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对李兴学说:李院长,您别担心,苏记者是我叫来的,只是想和您做个短访。
李兴学这才缓了脸色,请人进来。
楚倾淡漠地坐在边上,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在李兴学的回答里,窥探到一个完整的南瓷。
小瓷啊她是个很乖的孩子。我记得特别清楚,四岁被亲妈扔在门口,所以我们不得不收留她。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她从来不敢麻烦别人,怕惹人嫌,挺早熟的,就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别的孩子通常只顾着自己,只有小瓷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哦对了,她前不久还给院儿捐了一大笔钱。
袁畅眉心微动,捐款?
李兴学点头,折身走到抽屉前,从里面翻出一张支票。
袁畅看了看,让苏玮艺拍下照片。
就在袁畅刚要把支票递还给李兴学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肃整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一行身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出示完证件,才又有一个年轻男人不紧不慢地出现。
他突兀地没穿警服,而是件低调的黑色短袖,身量笔直,边走边卷着自己的证件,声调寡淡地自报家门:城西分局刑警队队长,江衍。
楚倾闻声抬头,凝着江衍鹤立鸡群的身影,眼眸里的温度一点点冷下来,刚好江衍转身,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不偏不倚地对上。
谁都像较着股劲,不肯低头,一股暗火燃着。
直到被李兴学惊讶的声音挑破,小江?
李院长。江衍骤然收回眼,和李兴学打了个招呼,一副熟稔的模样。
李兴学打量他一番,欣慰地笑了笑,真好啊,出息了。
江衍淡笑着附和几句,没再多废话,扫视一圈,条理清晰地吩咐片辖民警做事。
袁畅探究的目光逡巡着。
入室偷窃的案件一般是派出所接手,除非情节恶劣的才会惊动刑警队的人。
而眼下,恶不至此。
但一直到被带走问话,他也没瞧出来点什么。
又过了会,其他人也被带到隔壁去做笔录,房间里一下只剩江衍和楚倾。
暮色渐起,夕阳从窗户斜照进来,把墙边那束被晒蔫的蔷薇染上瑰艳的红。
花瓣摇摇欲坠,有几片已经掉在桌上,无人问津。
有风乍起,把花瓣吹落楚倾脚边,他俯身捡起,没犹豫地扔进垃圾桶,然后他听见江衍叫他的名字,嗓音不咸不淡。
楚倾缓缓抬眸。
江衍动作熟练地把提取到的指纹放入物证袋,拉上密封条,才不急不缓地走到楚倾对面,坐下。
我想我们之前应该打过交道。江衍微沉开口,在电话里。
楚倾挑眉,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两个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明说。
江衍往后一靠,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慢条斯理地剥了糖纸扔进嘴里,笑得有点闷,她没安全感,朋友又少,所以能让她放下所有防备的人,不难猜。
楚倾一怔,没说话。
江衍咬碎嘴里那颗沁凉的糖,重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倾,问:你来这里,是因为南瓷吧?
楚倾没否认地点头。
南瓷很爱你,所以如果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就别去招惹她,知道吗?
楚倾低垂着头,眸里的光慢慢不聚焦。
江衍也没逼他,换了种公事公办的口吻:那楚先生,现在请你跟我去做个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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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离开孤儿院,落日在收拢最后一缕残光,华灯初上。
碰上晚高峰,开一米踩两刹车,红色车尾灯连成线,给袁畅心里又添了把烦闷的火。
两分钟前,公关部的人发消息给他,表示南弘烨那边不愿意配合。
袁畅眉头皱成川字,一脸愁容。
若要彻底搅碎知三当三的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澄清南瓷和南弘烨的关系。
可因为牵扯到南家这样的资本,他不可能一意孤行,说风就是雨。
又是一个急刹车,袁畅险些对司机发火,却被南瓷突如其来的电话堪堪止住。
屏幕上的来电备注在跳动,一下又一下。
袁畅连忙接通,触到楚倾压抑的目光,心领神会地按了免提。
南瓷清冷的声音很快从那头传来,听不出情绪:袁哥,你用不着通知南弘烨了,我家有DNA报告,他们不想认,也得认。
袁畅一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南弘烨?
南瓷在那头笑,猜的。
袁畅眉头快拧成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南瓷没再笑,想起十分钟前的那通电话,冷嗤一声:他老婆给我打电话了。
王倩薇尖细的嗓音仿佛还在耳畔,讥讽的腔调明显,让她彻底断了认祖归宗的念头。
南瓷刚结束训练,明明身上还燥着热,声音却如坠冰窖,在碎冰渣子里带着点笑,像在笑王倩薇的愚蠢,王倩薇,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