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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识不太认识路,但这家饭店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车程大概也就五分钟,结果钟然在旁边指路,十来分钟都没看见酒店的影,季清识渐渐觉得这路不对,就问:不是回酒店吗?
    钟然以手支颐,仰靠在副驾闭目养神,闻言嗯了声:先去老金那取个东西。
    这会已经过了九点,老金的玉器店已经关门,好在他家的院子就在玉器店后面,接到钟然电话没多久,老金就裹着件旧棉衣,趿拉着拖鞋出来,手里拿着个小巧的红绒布袋,闻见钟然身上的酒气,毫不犹豫的把东西塞进季清识手里:稳着点,别叫这位爷给我碎咯。
    季清识拿在手里,里面似乎是个镯子。
    老金送完东西就打着哈欠回去,玉石街上夜里冷冷清清,月光暗淡。
    安静的好像只有他们两个。
    钟然靠着车门,朝季清识扬扬下巴:打开看看。
    她照做。
    细长条的玉镯通体白润,毫无杂质,被路灯度上层暖黄的光晕,触手生温。
    她被惊艳到,正低头瞧着,听钟然问:喜欢吗?
    和上次一样的问话。
    季清识抬起眼睛,目光迟疑。
    不明白什么意思。
    给你的。钟然说。
    钟然稍站直了些,从她手里拿过那只和田玉镯,目光落在她垂在身侧的右手腕上:手伸出来。
    季清识愣了好半晌没动,把手腕往后一背,下意识说道:我不能要。
    而且,为什么要给她?
    钟然没听见似的,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手,把她手指并拢,直接给戴上了。
    玉镯穿过手背骨骼,有种被挤压的疼痛,但他动作太快了,痛感转瞬即逝。
    他手心的温度传到她手上,她心里猛的跳了下。
    忘记把手缩回来。
    钟然就着路灯,细细瞧了回,他看的没错,比起青玉,她还是更适合白玉,干净纯粹,温和内敛,相得益彰。
    这玉配你。
    低沉的声线顺着寒风灌进季清识耳里,她才倏的回过神。
    急忙忙的收回手,小心翼翼想取下来:这个我不
    不要?钟然打断她,往后靠回车门,语气疏狂:那你就扔了吧,我送人的东西,还没有往回拿的。
    季清识没戴过玉镯,不敢使力,卡在手上褪不下来。
    我真的不能要。
    几步之遥就有一个垃圾桶,钟然朝那示意了下。
    季清识进退两难。
    拿了不合适,扔了更不合适。
    季清识低头看着,这个镯子很美,就是那种,她从来没有拥有过的,美丽、但没有实际用处的东西。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好端端的送她东西,但是也不想暴殄天物,于是纠结许久,提出个折中的办法:那多少钱?我把钱还给你。
    他听到就笑了声:你还得起?
    很贵吗?季清识怔了怔,眼神里透出犹豫。钟然敢断定,他要是如实报了这数,她死活都得把镯子还回来。
    这小丫头。
    那倒不是。钟然开口,吊儿郎当的语气:这是钱的事吗?
    他猝不及防的凑近,俯身盯着她水润润的双眸,压低了嗓音,极不正经的说:你钟哥哥对待你的这一颗赤诚的心,你还得起?
    季清识立刻又去褪镯子,这回死活得取下来,他懒洋洋的直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这小姑娘,怎么不经逗啊?行行行,你还,我收还不行。
    多少钱?
    钟然看了她一会,唇角扯起轻微的弧度:两千九百八。
    季清识对玉石一窍不通,自然没法从玉的品相断出它的价值。但根据上次高承圣看的那一堆镯子价格判断,她觉得两千九百八这个数,多少有胡扯的嫌疑。
    怎么也得一两万吧?
    季清识:那不可能吧?
    他还有零有整的。
    钟然信口就来:还记得上次你看的那块原石?
    季清识点点头。
    老金开出来料子拿去做了玉佩,剩的边角料做了个镯子,圈口太小,能带的人少,开不了高价。钟然说的煞有其事:搁店里也得卖个万儿八千的,我拿就这个数。
    不信?钟然看她神色,不甚在意的往老金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给你叫出来问问?
    季清识上回见这只镯子时,它还是个半成品,她压根没认出来。她不懂玉,贫穷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钟然说的有理有据,她也觉得,他没理由送她很贵的东西。
    季清识:那这我还是给的起的。
    说着就拿出手机。
    钟然瞧她真点开微信转账,就有点新鲜了。
    他几乎不会主动送人东西,反正他以前身边的人,想要什么会问他要的。
    可看她的样子,又很认真。
    在季清识输密码的时候。
    钟然:商量商量?
    季清识抬起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