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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国皇宫,蓉禧宫。
鸡鸣三声,天色已大亮,芙蓉床上的禧妃慢慢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边,当已经凉却的温度传达到她的手中时,她一个激灵的睡意全无,起身便掀开了垂在地面上的丝绸床幔。中厅之中,是宫女太监无声走动的人影,而在这群人影的环绕之中,是已经换好明黄龙袍,一身贵气的宣逸宁。
听见了里屋的响动,宣逸宁侧头望了过去,对上禧妃那双已经清醒的眼,低低而道,醒了?
简单的两个字,让禧妃顿时如坐针毡,急着披上一件外袍穿鞋下床,有一丝慌乱的走到了宣逸宁的面前,是臣妾的失职,竟然睡的如此毫无知觉。当然,她的话语里也有一丝残存的懊恼,因为皇上在哪个宫里安寝,便第二天由着哪个宫里的娘娘伺候上朝,虽然这不是什么规定,却久而久之成了一种被大家默认的习惯,毕竟谁都想给皇上留下一个贤淑的印象,而不是贪睡的懒却。
宣逸宁垂眸瞧着禧妃半晌,见她神色慌张,不禁悠悠的笑了一声,禧妃何必如此惊慌?既然困就去接着睡吧,朕也并无责怪之意。
皇上,该起驾了。已经带着抬玉撵的太监抵达门口的桂公公,站在门口小声的提醒着。
禧妃虽当真并未听出宣逸宁的责怪,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抬眼瞧着已经抬着玉撵在门口等待太监们,只得跪下迎送,臣妾恭送皇上。
本也没打算再做停留的宣逸宁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起身走出了蓉禧宫。
直到玉撵被抬出了蓉禧宫的院子,跪在地上的禧妃才松了口气的起身,望着院子里已经开始打扫的太监宫女,拧紧秀美迟疑的琢磨了起来,她一向睡眠极是浅,一般只有身边有个动静便会转醒,可今儿究是怎么了?不但对于昨晚的事情朦朦胧胧,就连现在她还有着一些短暂的模糊之感。
在宫里偷偷赌博输了一夜的李全福路过门前,见禧妃愁眉不展,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个,笑着弯腰走了进来,禧妃娘娘安好。
坐在椅子上的禧妃一怔,抬眼拧眉的瞧了过去,谁让你进来的?本就纠结的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口气。
奴才见禧妃娘娘大清早的就紧锁眉头,不放心所以进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禧妃娘娘分忧的。他说是为了帮忙分忧,实则是想着看能不能说几句好话捞点油水,昨夜已经输了他一个月的俸禄,要是再不弄点银子出来,他这个月就一文钱都没有了。
呵禧妃笑的轻蔑,你能分什么忧?正想打发李全福下去,却忽然想起昨儿个是李全福当班,不由得再次朝着他看了过去,昨儿个你可有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她这么问,其实就是想知道昨晚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她怕是别的宫里有其他的嫔妃对她做了什么手脚,才让她今儿早上起晚了。
李全福虽昨夜瞧瞧溜出去赌博,不过也是知道皇上留宿的事情,他以为禧妃是在怀疑他有没有偷窥,不由得赶紧磕头,奴才昨儿晚上一直守在院子外面,并没有看见或是听见什么。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宫里偷窥个宫女都要饱受三十大板,更不要说是偷窥皇上嫔妃了。
禧妃见李全福如此说,松口气摆了摆手,下去吧,本宫还累着,早膳就不用叫本宫了。她知道李全福这人滑的要命,不过对于他的话她还是相信的,如今听他这般的咬死,也不再多疑,只当是自己昨儿晚上贪睡了。
是。李全福哪里还敢多言,赶忙颤着身子想要退出门外。
等会!也已经起身的禧妃忽的叫住了李全福,勾了勾手指让他过来之后,小声而谨慎的在他的耳边低语,你去找个机会出宫去一趟司南王府,去问问司南王妃,答应给本宫的东西什么时候送来。说完,还不忘又加带着警告叮嘱,切记,莫要给其他人瞧见,尤其是司南王爷和皇上。
李全福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不过还是不敢多言的点头称是,反正他清楚,只要他按照禧妃的交代去办,这事就准没错,至于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他知道的越少对他自己就越好。
司南王府,淑兰院。
随着梳洗打扮的丫鬟退出了院子,齐嬷嬷打着哈气走了进来,透过敞开的门瞧见坐在椅子上满眼血丝面色不善的于淑兰,赶紧憋回去了打到一半的哈气,颠颠的走进了屋门。
天色还早的很,王妃怎么不多睡一会?进了屋的齐嬷嬷小心翼翼的蹿到了于淑兰的身后,轻车熟路的揉按起了于淑兰的肩膀。
几乎一夜未睡的于淑兰揉了揉酸胀的眼角,冷冷的询问道,王爷为何到现在还没动静?
齐嬷嬷身子僵硬了半晌,瞧着于淑兰的脸色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道,可能是昨儿个折腾的时间太长了,昨儿个半夜老奴去送红花汤,还见那屋子里有光亮。
竟然折腾了这么久?于淑兰阴阴的笑了起来,看来禧妃倒还真是没骗我。经过昨儿晚上的一夜,她也想开了不少,既然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又是她亲手策划的,所以她就没什么心疼可谈,而且只要一想到往后年莹喜的日子比自己还要不堪,她就充满了解脱报复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