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页
桂禄海瞧着玉常在的样子,虽然心里很是纳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介于这里面的当事人是他惹不起的皇后娘娘,他也只能作罢的摆了摆手,去吧,送玉常在回去。
玉常在其实根本没那么疼,只是胸口有一点堵罢了,她本以为自己装出的样子可怜一些,桂禄海便会治罪年莹喜,可她没想到最后桂禄海竟然是把她给忽略打发了。
我为什么要回去?玉常在说着,挣脱掉了其他太监的搀扶,上前一步指上了年莹喜的鼻子,转头却是朝着桂公公瞪了过去,桂公公你如此包庇一个下等的奴才该当何罪?她动手打我你竟然不管?
面对玉常在的指责,不仅仅是桂禄海,就连一干的随行小太监也是吓了一跳,大家都是好奇又不敢多瞧的垂下头,屏着呼吸的站在原地。
年莹喜哼笑了出声,侧眼瞧着一脸为难不停抽搐面颊肌肉的桂禄海,不咸不淡的开了口,治罪么?不知道玉常在打算怎么给我治这个罪呢?
你这贱人!到现在还不知害怕么?玉常在是真真的被年莹喜不问不热的表情给气到了极点。
贱人?年莹喜呵呵的笑了起来,在所有人沉默到死一样安静的时候,忽然转换了脸上的表情,厉呵一声,放肆!
这一声厉吼,吓得小太监立时全部跪倒在了地上,就连一向见了皇上才行跪礼参拜的桂禄海也是心惊的弯了双膝的跟着跪下了身子。
玉常在见此猛然一惊,直是到了现在,她才从冲动的怒火中清醒了一丝的理智,感觉也许面前站着的这位衣衫朴素的女人,似乎来头并不是她想的那般渺小。
年莹喜没想到这一声吼连桂禄海都跪了下去,拧眉对着桂禄海又是一声令下,起来!
桂禄海一听,一个哆嗦,赶忙起身,皇后娘娘息怒,气坏了身子皇上可是要担忧的。
这次,玉常在算是明明白白的挺清楚了桂禄海的话,也终于知道年莹喜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了,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朝着年莹喜看去,一双眼睛已然从傲视变为了惊恐。
另一边的静常在听着桂禄海第二次提起年莹喜的头衔,登时心脏一紧的直接吓昏了过去。
接着!年莹喜没空搭理桂禄海的话,将肩膀上的女子卸到了桂禄海的手上,转身看向了已经如遭雷劈的玉常在。
桂禄海直到此刻才发现年莹喜的肩膀上竟然还有个大活人,伸出双臂这么一接一看,又是一惊,虞美人?
玉常在面对着年莹喜的正视,终于卸下了那骄傲的伪装,登时在年莹喜的视线中跪倒在地,咚咚的磕起了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皇后娘娘。
年莹喜倒也不说话,任由玉常在不停的磕着头,今儿这事是她撞见了,可她总不能天天撞见,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如不给她们点皮肉上的教训,又怎能让她们心存害怕?倘若再由着她们这群人为非作歹,后宫中的冤魂怕是又要多上几沓了才是。
桂禄海自然不会趁着年莹喜在气头上为一个不出名份的常在求情,况且刚刚他也是跟着这位常在差点一起吃了锅烙,如今不要说是玉常在磕头求情,就是她磕到头破血流,他也不会为她多说一个求情的字。
至于其他跪倒在地上的小太监也是默不作声,先不说他们敢不敢在年莹喜的面前放肆,就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以前就被玉常在讽刺过,棍打过,现在眼见着那曾经欺负自己的人得到了教训,他们开心解气还来不及呢,哪里有功夫给她说情?
就这样,在无数看好戏和冷眼旁观之中,玉常在不停的磕着头,每一下都不敢偷懒的重重垂在地面上,一时安静的宫道上,只有徘徊着她头脑着地的咚咚声。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桂禄海有些按捺不住了,因为他瞧着那地面已经糊上了一层粘稠的血迹,他很是怕再这么磕下去,是要出了人命的。
年莹喜余光中瞧见了桂禄海挂上了担忧的神色,也同样不想要了玉常在性命的她,终是在玉常在再一次额头就要着地的时候,伸脚挡了下来。
见着年莹喜的举动,桂禄海松了口气,玉常在也是跟着松了口气的不再磕头,慢慢的抬起了头来。
光洁的额头早已烂得不成样子,丝丝的血水顺着她的面颊滴落在了衣襟上,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刚刚高傲的姿态?剩下的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年莹喜看着她的样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中没有一丝对那破烂伤口动容,我的脸,岂是你能打的?
我,我知道错了玉常在颤颤巍巍的开了口,根本不敢直视年莹喜灼人的目光。
事情到了这般,年莹喜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掏出手里的丝帕仍在玉常在的身上,希望你当真是知道错了。说罢,她不想再过多停留的转身离开了原地。
桂禄海见此慌忙招手其他的小太监也一同跟上,走在最前面的他在年莹喜的身边小声询问着,不如让奴才派人送皇后娘娘回去可好?
不必了。年莹喜摆摆手,你去将你扛着的这女子安置好了就行了,今儿的事情哪到哪了,别传进皇上的耳朵里。她当然不是怕宣逸宁会拿自己怎么样,而是怕宣逸宁知道玉常在以下犯上之后将玉常在推上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