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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见状,吩咐身后的蓝水去备茶,自己则上前一步的搀扶上了宣逸宁的臂弯,皇上可要去凉亭一坐?
宣逸宁睁开长眼,将桂禄海留在了门口,自己在齐妃的搀扶下,走进了被万花包围的凉亭之中。
撩起袍摆坐下,他转眼朝着那些个初出长成的竹笋看了去,在桃树边种笋,可是破坏了笋的根基。
齐妃听罢了然一笑,坐在了他的对面,再过不久桃花便要凋零,怕失了兴致,便种上一些的竹笋,况且桃花久了看得人也是会腻的,与其空置一方的庭院,倒不如培养些竹笋养养眼。
宣逸宁唇边露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中已然一片的穿透,你将自己比作桃花,将新来的皇后比作竹笋,岂是在与朕解释着昨日的助纣为虐?
被毫无保留的拆穿,齐妃只是一愣,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这句诗皇上可曾听闻过?她笑的不伤大雅,放眼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难得见有能让你如此上心的女子,我与你这么多年的交情,去帮一帮又有何不妥?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举手之劳而已。
怎么好端端的阴阳怪气?他微微皱眉,看着她清瘦的侧脸难免沉下了语气,你也是听到了太后回宫的消息?
齐妃对他对不予否认自己刚刚话语的态度一疼,转眼却是用柔情压下了那片刻的疼惜,语调不变,确实是早已听说,我现在唯一盼的便是希望你们俩人能尽早的大婚,不然若是太后太过听信百官的谗言而加以阻拦的话,事情可就难办多了。
她的话虽然说得句句在理,可宣逸宁听后,面色却是波澜不惊的沉稳,朕以为,这不是你刻意的接近她,甚至是讨好于她的借口。
呵我只是想让后宫稍微太平些时日而已,难道这皇上也不信么?齐妃笑颜如花,眉眼间捎带着的浅浅伤痛,是他人根本无法察觉的遮掩,皇上与其这般的与我绰绰相逼,为何不问问自己究竟找她进宫的目的么?难道皇上的态度就单纯了?
宣逸宁毫无后退的凝视着她充水一样的婉转双眸,对于她忽然调转矛头的言语不动声色。
齐妃见他沉默不语,自己也不再多言,转头故意忽视掉他锐利的双眼,毫无心情的看着院子里逐渐败落在地上的片片桃花。
一时间,凉亭之中陷入了静默之中,谁也不曾再开口多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宣逸宁慢慢的直起身子,看着齐妃永远都是那般单薄的背影,淡然却语重心长的道,朕把你找回来,只是想让你远离是非的侵染,管好你自己,莫要再过多的靠近她,不然休怪朕不念往日的情分,还有朕记得朕说过,无人的时候你只需要与朕你我相称便可。他说罢,又是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才转头走出了凉亭,在桂禄海的搀扶下,坐上了玉撵。
皇上起驾!在桂禄海的高喊声中,长长的队伍缓慢的退出了珍宝斋。
与此同时,刚刚沏完茶水的蓝水端着托盘小跑进了凉亭,见只剩下了齐妃一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娘娘,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她不就是去沏个茶水的功夫,皇上怎么说走就走了?
一直背对着大门的齐妃慢悠悠的转回身子,垂眸看着蓝水手中的托盘,抬起手臂猛然挥扫在了那精致的景德蓝茶器之上。
稀里哗啦!是茶器摔在地面上碎裂的声音,那从茶壶中散出的滚烫热气,从凉亭的地面缓缓蒸发于半空之中。
啊!蓝水被齐妃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抬眼见齐妃被开水烫红的手指,更是尖叫连连的跪下了身子,蹭着膝盖上前查看,娘娘这是怎么了?蓝水瞧着那已经开始红肿起来的手指和手背,又是担忧又是心疼的红了眼圈,就算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娘娘也犯不着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齐妃早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对于蓝水的话充耳未闻,人这一生还真是总有想不到的事情,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有朝一日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威胁我呵呵可笑
蓝水被齐妃呆愣神情的样子吓得不轻,抬眼看着她像是木偶般的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她的双腿,齐妃娘娘,您到底是在说什么啊?蓝水怎么听不懂?
木讷许久的齐妃终是将目光落在了蓝水的身上,她看着蓝水那还很青涩的面容,猛然回过了神情,一改刚刚的萎靡不振,恢复了以往,只不过是多有感慨罢了,你去给我请个太医来,就说是我的手不小心被开水给烫了,记得回来的时候绕个弯子,带着太医从凤栖宫的门前走回来。
蓝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见着齐妃的手势严重了起来,不敢耽搁的跑出了凉亭。
当凉亭只剩下齐妃一人的时候,她盯着自己手上的红肿烫伤,犹恨而惘笑了起来,我等了如此之久,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付之东流?我倒要好好的瞧瞧,待到乍暖还寒之时,是谁与谁最难将的相息。
宣国皇宫,凤栖宫。
小姐啊!该起来了,一会教管礼仪的柳嬷嬷便要来了!一大清早,碧荷便站在年莹喜的床头,看着依旧蒙头大睡的年莹喜急的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