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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没有说下去的是齐妃还曾派着蓝水绕路的经过她门前,而目的无非是告诉她自己受伤的事情。
其实余下的这些说不说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仅仅是以上的种种,她便已经明了齐妃的为人了。
主子的意思是齐妃用心不善?墨修虽然是疑问,但并无太大的惊讶,他除了年莹喜之外再也将任何人看在眼里,既然根本不加以重视,又何来的惊讶之说。
年莹喜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忽而失声笑了起来,谈不上齐妃用心不善,只不过是她对我并非单纯罢了,如果要是说不善,这个世界上的人岂不都是不善?包括你她说着,指了指墨修,又指了指自己,和我我们每个人都个揣着心思,哪个又是单纯了呢?
墨修不予反驳,只是追问,那么主子打算如何?
如何?年莹喜好笑,忽然转头朝着身边的他看了去,对上他无论何时都是那么认真的眼,调侃了起来,如果我说要杀了她,你会去么?
会。对于这个答案,墨修甚至是连犹豫都没有的就吐口而出。
年莹喜听闻,一巴掌拍在了墨修的脑袋上,墨修,你真是不可爱,一点玩笑都不能开。她说着,在墨修呆愣的神色中,收回了手,双臂支撑在身后,仰头将自己的语气放到最轻,我有一种预感,总是感觉这齐妃和宫中的其他妃嫔不尽相同,反正现在我还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索性先仍在一边放着好了,待到她举着破刀主动敲门,我再扛着菜板开门迎接也不迟。
月色下,她眉目轻忧,似真似幻,迷醉之态浅浅于身,任由洁白的月光打在她的面颊上,她依旧不躲不避的迎着光线,哪怕是觉得晃眼,也只是轻轻的将眼睛眯起,而不曾收回目光。
墨修清冷的眸子镀染上了一层几不可察觉的柔软,看着她难得醉意后的慵懒,却是依旧认真的开了口,主子,你喝醉了,应该下去休息了。
醉?醉了好,醉了就不用每日感觉这般的疲惫了。年莹喜虽面色上带着酒后的红晕,但内心却是清明一片,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站起身子,正要抻个懒腰然后跳下去睡觉,却忽然一阵冷风将她包裹在了其中,随之而来的便是她所熟悉的清爽。
墨修,你干嘛?年莹喜看着将自己打横抱起的墨修,眉眼一转的笑了出来,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寻短见么?
墨修仅仅是一愣,不欲言语的抱着她抬起长腿,眨眼的功夫便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主子。墨修轻轻的唤着她,语气是从不曾流露出的担忧,一个女人,其实本无需承受这么多的。
待到年莹喜的双腿从墨修的身上跃下站于地上,她一改刚刚的慵懒,一直迷茫的双眸也跟着沉淀了下去,看着面前的墨修,她轻扬眉梢,像是一只不甘于束缚的海东青,浑身充满着对自由的挚远,墨修,我不是那种在困难面前退缩的人,我要属于我的自由,就算是自由本不属于我,我也会用我自己的双手生生抠挖凿破一个出来,而那些存在于我自由前面的重重的阻碍,我会带着感恩的心将它们一一碎尸万段,这便是我年莹喜。
她不是善人,但绝对不会不择手段,当然,若是有人想要在她的面前不择手段,那么不好意思,她一定会还之谁也想不到的心狠手辣。
墨修一直不知道年莹喜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壮志,一时间从不曾惊讶的他,难免也呆愣住了神情。
好一个震人心魄的言辞阔论!没等墨修开口,一个人当先鼓着掌走了进来,随着那人的走进,院子外的灯火逐渐的亮了起来,随着通明的晃照,那个人挺拔的身姿也逐渐的呈现在了两个人的眼前。
宣逸宁?年莹喜看着来人,又看了看站在院子外面的桂禄海和一群的太监宫女,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却还是忍着自己的不乐意,勾起了一丝僵硬的笑容迎了过去,皇上万安。该给的面子还要给这厮的,不然到时候秋后算账时,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克扣她工资,那就犯不上了。
宣逸宁锐利的黑眸扫过还站在地面上的墨修,再次收回来的时候,却是沉淀了些许,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微微拧起了长眉。
年莹喜察觉到他的不悦,回眸一边示意墨修离开,一边挽上了宣逸宁的结实臂弯,夜里风大,皇上里面请。
墨修会意的起身消失在原地,连同他身上清晰的味道也一同带走,只留下了那一处像是他根本不曾出现过的空地。
感觉到她的狗腿,宣逸宁微微抬眼,你倒是进步了不少,懂得见风倒了。
年莹喜磨牙,皮笑肉不笑,皇上用词不当,臣妾这叫以柔克刚。拉着他的臂弯脚下加快了速度。
她无意出口的臣妾二字,让他刚刚拧在一起的长眉舒展了开来,瞧着她隐忍的样子倒也不再为难,跟着她一同进了前厅。
此时正在前厅之中担忧年莹喜上房喝酒的芊芊,碧荷等人见竟然是皇上来了,均是整齐的跪在了地上,轻声的问着安,皇上万安。
宣逸宁刚要开口让所有人起身,便听见了身边年莹喜的声音,都起来吧,去睡觉,别在这里熬着了。她说完,根本不给宣逸宁停留的机会,直接拉着他进到了自己的里屋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