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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如此,时安然仍是不放心的闻了一句,姓梁的没对你做些什么吧!
    时雁西心下咯噔,她张不了嘴,也不敢张嘴,脑中飞快思量着对策之际,一旁梁致漫不经心的话语,传了过来。
    放心吧!有萧大人护着,令妹的一根手指头,本侯都未曾碰着呢。梁致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襟,极贴心的冲时安然解释着,可还不等时安然露出安心的神情,下一句话,顷刻让时家众人都变了颜色。
    不过你逃的了一时,难不成还逃的了一世,萧云谏总有不在的时候,到时你仍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玩物。
    梁致手中的折扇一合,扇指时雁西,最后两个字梁致虽然没有说出口,可夸张的口型,雁西不可能认错,时家人更不可能看错。
    时安然几乎在回过神来的瞬间,就将时雁西护在了身后,他身体绷紧着,冲梁致怒目而视。
    可梁致却满脸不在乎冲着众人龇牙一笑,然后潇洒转身,走回了州府大堂。
    时家众人瞧着梁致嚣张的背影,涌然于心的,只有无能为力的挫败。
    对喻家如此,对雁西亦是如此。
    雁西在时安然身后,她一脸煞白的望着梁致胸有成足的模样,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开始颤簌,即便她被兄长环进怀里,抚背安抚,却依旧去不掉身体那股由内而发的寒颤之意。
    雁西,别怕,有兄长在,兄长定能护你周全。从州府回来之后,时向晨不知道向雁西保证了多少次,可不管是雁西,还是他自己都懂。
    在绝对的权势跟前,他们就只是夜中的一点荧光,微弱到根本就撼不动黑夜的半分。
    可即便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身为兄长,他还是想缓解一下雁西的不安,毕竟从那日算起,雁西将自己关在屋内已整整两日。
    今日,正是知州判决喻家流放之日,如果错过,此生怕是再难相见。
    他不想雁西留有遗憾。
    大兄,我想去见阿策。门被拉开,时雁西站在了门口,她手里拽着两只风筝,目光惴惴然望向时向晨。
    她在房中两日,不仅仅只是畏惧,更多的担心自己的情况被家人发现。
    不过,兄长的喋喋不休,总算是让她知晓了喻家如今的境地。
    阿策伤人是实,喻伯父贪墨军饷也是实在,不过有了梁致的网开一面,没了性命之忧。
    但喻家人的功名尽皆革除,家财抄没,流徒于千里之外的北陌边境。
    好在先前喻家送了三十六抬聘礼到时家,俩日间,爹娘将能折现的尽数折现,不能折现的,便拿银钱抵补,只求喻家北陌一行,不会过的太过窘迫。
    她舌上的伤,也不知萧云谏给她用了什么药,虽说还未彻底痊愈,但说话已经不疼了。
    虽然她已经没有办法,和阿策一同离去,但最后一面,她不想错过。
    好,你二兄就在门外等你,现在还来得及。时向晨等的就是这么一句,他连忙错开身,给雁西让开了道。
    时雁西闻言,冲时向晨恍然一笑,拿着风筝,急步出了院子。
    羊城之外,十里长亭,雁西坐立不安的长亭檐下,不断瞭望着通向羊城的官道。
    一旁的时安然虽瞧着烦闷的很,可罕见的却没有出言戏谑几句,反而起身极体贴开口,我去前面替你瞧瞧。
    说罢之前,便沿着官道而去,不多时便引了一列队伍,出现在雁西的视线中。
    雁西急步出了亭子,迎上队伍,一眼便瞧见了枷锁
    你来做什么,还嫌害得我们不够?喻母看到雁西的瞬间,就拉了脸色,她挡在喻策跟前,咄咄逼人。
    伯母,我雁西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她只目光哀切的凝望着喻策。
    这模样,却让喻母越发瞧不过眼,虽说两家已经于背里解了婚约,但从阿策被确定流放之后,她便料定了时雁西定然会跟着喻家一并离开羊城。
    她左等右等,等了两日,皆未曾等到时雁西,自既然都不愿跟阿策一起走,又何必在这里装什么情深。
    正试图再讥讽几句,出出心中怨恨,一旁的时淮却将她拉住,罢了,让他们说会儿,往后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喻母虽说不情愿,可被喻凉拉扯着,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去。
    你你可愿等我?
    我我等不了你了。
    二人目光定定的看着彼此,皆是眼梢发红,他们心有灵犀的同时张嘴,却又同时缄默,随机又相视一笑,笑中带泪。
    最后还是时雁西吸了吸鼻翼,冲喻策绽开一极绚丽的笑容,扬了扬手上的风筝,哽着喉咙,柔声道,阿策,我们去放风筝吧!
    喻策像以往一样,抬手想要去摸了摸雁西的发鬓,可手临发髻之时,时雁西骤然生退,避开了喻策的手,喻策落寞的看着落空了的手,苦涩一笑。
    时雁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下意识里避开了去,瞧到喻策神情,心仓仓然,她上前一步,将发鬓顶于喻策手心,蹭了蹭。
    这模样,像极了慵懒的狸狐,喻策失笑,偏头望向押解的衙役。
    衙役早得了尚靖耳提面命,且又得了时家不少银钱,倒也是和善,上前解了喻策枷锁,丢了一句,只有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