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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院中一眼望去,临窗的桌案前,萧云谏便站在那里。
萧大人,你这画都画了怕有三月时日,画上的衣裳再已不当季,捧着的果物,也早已成了护土之肥,莫不是要等到春雪消融时,才能窥见这画的全貌。
雁西将蟹碟放在桌盘着,看着属于自己,却才看看完成一般的画像,忍不住打趣一二。
只要有佳人常伴,总归有画完的一日。萧云谏早已听到雁西脚步传来,听着雁西的打趣,也不恼,反而停了笔,偏头对着雁西,款款说道。
贫嘴。雁西别了萧云谏一眼,眸光之间早已没了几月前的局促与疏离。
萧云谏回之一笑,目光落在碟上的螃蟹,这便是今秋的第一轮螃蟹,瞧着还不错。
萧大人,你可是世子,这府里的下人挑的当然是大的。雁西失笑的了一句,她可是亲眼看着,除了侯爷院里,就没有比这还大的。
萧云谏不置可否,他捻起一只螃蟹,将它拆壳取肉,然后递到雁西跟前。
尝尝可合味道。
雁西也不跟萧云谏客气,接过螃蟹,挑了蟹黄,便往嘴里送,味儿不错,萧大人可要尝尝。
萧云谏指了指雁西手中的螃蟹,又指了指自己,意思不言而喻。
雁西无语盯着萧云谏似笑非笑的脸,犹豫了下,还是换了个勺子,挑了蟹黄送到萧云谏嘴边。
萧云谏抬手包住,将蟹黄送进嘴里,微品一二,煞是鲜美。
这副冠冕堂皇的姿态,恼的雁西抽回手去不说,更是抬脚蹬踩了萧云谏一脚,嘴里愤愤道,得寸进尺。
萧云谏这会儿心情极好,也不与雁西计较,抬手摸了摸雁西的头,然后转身拿起笔豪,于宣纸上细描起来。
雁西见状,也不出声打扰,站在萧云谏跟侧,自顾自用着螃蟹,时不时瞟向宣纸。
窗前落也飘飘,窗内相伴而立,全然一副岁月安好模样。
然这般宁静的祥和,并未持续太久,这日萧云谏刚刚轮值回府,便得居陈匆匆来报。
鞠衣要见我。萧云谏怔愣了一下,因为边南外境来犯,徐宏于重阳节后,便已调去边南之地。
这个时候,为着鞠衣的名声,他们自不好相见。而且自上次纳妾之后,他也一直留意着将军府,未听得有什么对鞠衣不利得讯息。
但此番鞠衣主动求见,难不成是遗漏了些什么。
把这冰魄糕送到院里。萧云谏仅稍一犹豫,便有了决断,他将手中糕点,递给居陈,官袍未褪,便返身出府,往约定地址而去。
瞧我高兴坏了,竟忘了嘱咐下人,莫要来的这般焦急。宁鞠衣看到萧云谏穿着官服,匆匆赶来的模样,怔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歉疚的说道,只说完之后,又生;兴趣。
她扶着桌面,缓缓起身,走到萧云谏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阿谏着官服的模样,果然不尚个公主,可惜了。
萧云谏先是打量了一番宁鞠衣的神色,见其眉目之间并无纠结之态,这才稍缓了一口气,对于宁鞠衣的戏谑,萧云谏也只能无奈笑了笑。
到如今,鞠衣就莫要再拿此事打趣于我了。
宁鞠衣掩唇一笑,也不在说讨嫌的话,步步轻缓,落回了桌侧。
萧云谏瞧着宁鞠衣谨小慎微的姿态,目光不自觉落在其腹间,心中亦有了猜测。
阿谏,可曾猜出,此番我寻你为何?宁鞠衣一脸神秘冲萧云谏问道。
看来,要恭喜夫人得偿所愿,喜怀麟儿了。萧云谏冲着宁鞠衣拱了拱手,勉强扬了扬笑意。
宁鞠衣脸色稍露挫败,又很快换上一脸喜色,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阿谏你,说来也是托了你的福,若不是你递进来的那张方子,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怀上这个孩子,本来我一早的便想将这个喜讯告诉你,又担心胎未落稳,如今三月已满,你可是除了长辈之外,第一人知晓我怀有身孕的。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夫人能够怀上,那是自己的福分。虽在递方子的时候,心中已有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日,才知道,道喜的话出口之际,亦是伤了自己的心。
萧云谏佯装欢喜,宁鞠衣此刻是半分也敲不出来,她如今整个人都沉浸在孕育着新生命的喜悦之后,忍了三个月,对着萧云谏这熟识,知根知底的人,自然就喋喋不休,怎么说都说不够。
你藏的那美人,可有好消息传来。也不知怎么的,宁鞠衣话锋一转,忽然想起,萧云谏还在府内藏了个娇美人儿。
萧云谏心不在焉的,突然被问了这句,恍惚间,倒是没有回过神来。
宁鞠衣难得瞧见萧云谏这懵懂模样,只当他是为难,不由得苦口婆心劝道,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个家了,若侯爷还死揪着那女子的身份不放,可要我进宫,去寻懿贵妃求求。
你如今怀着孕,哪能让你费这份心,此事我心中已有主张。
那便好,只是见了你,忽然间又想起小时那些事来,便念想着,你若有个子嗣,你家的像你,我的家随我,然后放坐一处,岂不像你我幼小时一样,戏嘻玩笑,想想那场面,便觉得温馨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