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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怎么样呢?
即便知道傅家郎主此来可能目的不纯,对他们家的刻意靠近,可能也是带了些私心和目的的。但他并未明说,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懂。
说不定他只是心中一时的意难平,或许过些日子,他能想得明白了,自己就走了。
既他未挑明了来说,她便也只会拿他当家里的恩人和贵人待。这样简简单单的相处,反而会更好。人家还没怎样呢,她倒是先矫情别扭上了,倒徒得她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而万一之后哪日他真开了这个口,她自也会有一番说辞等着他。
毕竟侍奉过他一场,她完全信得过他的品性。若她不愿,她信他做不出强抢民女之事来。
所以,秋穗一番思量后,便对哥哥道:多少能看出些来,但却无碍。秋穗始终都很淡定稳重,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之前在侯府上时,我都未成他的妾,何况是如今我已经赎身归家了。他既没说破,肯定他自己心里也有顾虑在。若他真是那等纨绔之人,我如今也不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同哥哥说话。
又说:原来哥哥这些日子一直魂不守舍的,竟是为了这事儿,我还以为是因为梁娘子呢。若是为我这事儿,就实在不值当了。若我连这点事都应付不来,我也枉在侯府老太太身边呆那么长时间了。
余丰年素来信得过妹妹的本事,但如今傅提刑请了医官来为爹爹治病,是于余家有恩的人了。若日后挟恩图报,他们该怎么还这个人情?
秋穗仍淡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它日他真这样做,怕也得掂量掂量才行。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秋穗更释然了,笑说,我想还是不会有那一日的,哥哥忘了吗,当初老太太之所以放我归家,不就是因为哥哥同梁娘子之事吗?若日后哥哥真迎娶了梁娘子,咱家一家同梁大人家结了姻亲,忠肃侯府那般体面的人家,他们断然更是做不出那等阴损之事来,这不是结仇么?
余丰年认真一想,自觉得是这个理。如此一来,这些日子他盘绕在心头的担忧和烦愁,倒一扫而空了。
傅侯府是体面人家,若他真娶了梁娘子,做了梁大人女婿,傅家自然不会再纳小妹为妾。
这样一想,余丰年便更是立了壮志道:如此一来,为兄倒更要好好温书了。不为旁的,就算是为了你,为兄也得挣出一份前程来。
秋穗双手相击,拍了个掌道:你们都去努力挣功名才好呢,最好个个都能高中进士。这样一来,我的身价就更高了。到时候,说不定好些高门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争相抢着要聘我做娘子呢。秋穗装着很向往的样子,双眼发光,想想都觉得开心。
余丰年笑了,认真道:一定会让你有这个排面。后起身,我走了。
秋穗冲他摇手:去吧。然后她又端坐回窗下,继续埋首于书本中。为了不费蜡烛,她要在天黑前抄写完今日的这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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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傅灼卢墨渊等人回了县城后,直接去了傅灼事先让常拓定好的客栈。
小城客栈虽然条件没有多好,但住却是能住的。屋子虽小了些,但好在该有的也都有,且掌柜还热心的送了热水和炭盆来,不至于冷。
进了房间,卢墨渊解了身上披风挂在一旁。他因有些畏寒,所以直接坐在炭火旁烤手。
傅灼见状,也拉了张凳子挨在他身旁坐下。
余公身子到底如何?去余家之前,二人就商量好了,届时不管那余秀才病情如何,都万要保守了说。
卢墨渊将两只手翻来覆去置于炭盆上方,闻声慢悠悠说:当年应该是为了捡回一条命,用了最激进的方子。用药过猛过烈了些,以至于如今身子有些动了根本。若再不好好调理,只这样继续耗下去,怕是活不过五十。
余秀才如今已经四十出头了,若活不过五十的话,也就是说,他没几年的日子了。
傅灼对这件事十分重视,闻声立即严肃说:我请你来,也是希望你能帮这个忙的。
卢墨渊难得侧首朝身边之人望来一眼,然后笑问:这余家同你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和在意他们做什么?
傅灼坐直了些身子,认真说:他们家大郎之前是叶台县县衙门的仵作,因工作出色,曾借调到过提刑司衙门几天。我有惜才之心,念着这份交情,总不能见死不救。
卢墨渊淡淡哦了声,显然不信,只毫不留情的拆他台道:他们家那位女郎,曾是你府上女婢吧?我看她姿色卓绝,气质出众,想来不会是为了她?
和卢家算是世交,这卢墨渊,也是绝对的自己人。所以,既他已看出,傅灼也就没什么好瞒他的了。
墨兄看破又何必说破?傅灼笑,难得能露出几分情窦初动时的青涩神情来,略有几分扭捏和不自在,不若平时循例办公务时威严稳重。
卢墨渊也笑:难得啊,你也算是开窍了。又问,你的这份心意,人家女郎可知?
提起这个,傅灼收了几分笑意,人也正经起来。他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
是她不知?还是你也不知道她知不知?卢墨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