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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拓:郎主这是,做好事不留名?
    傅灼冷睇他一眼,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家风范:废什么话?速去速回。
    是,奴这就去。常拓懊恼,也不知哪句话错了,竟挨了训。
    但也不敢多问,只能挠挠头,立即麻溜着替主家办事去了。
    常拓到了余家后,就照着主家吩咐的那样同余家人说。余家原是想拿了药方来自己去抓药的,却没想到,那傅提刑竟直接就差了他的随从送了药包来。
    余家一家感激之余,忙又提了银子的事,余秀才问:那这些多少钱?
    常拓说:我家郎主只叫我来送药,可没叫我收银子。又忙抱手辞别,余公,诸位,我就先走了。
    自然不能平白受人家这样的恩惠,身为如今家里最有钱的人,秋穗此刻最有话语权,她问常拓道:常管事,那药方呢?这里是七日的量,你把药方给我,待这些用完后,我们自己去城里抓药,也省得再劳烦你多跑这一趟了。
    常拓忙说不劳烦,又说:没有药方,那卢家郎君说,叫余公先照着这些药材先吃上几日,待他下个休沐日,会再来为余公把脉问诊。到时候需要先看看余公的情况,若有所好转,则再继续这样吃,若不行,还得换方子。
    见傅提刑和那卢医馆将一切都考虑得极是周到,余家除了感激,也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秋穗认真想了想后,便对常拓说:那这些药我们就先收下,待日后见到了你家主人后,我们再同他去算这个银子。又说,今日实在劳烦你跑上这一趟了,恰好也快到了用晚饭的时辰,不若留下来吃点薄酒暖暖身子吧?
    常拓笑着拒了:回去还得向主家复命,今日就不叨扰了。告辞。
    那我送送你。秋穗立即起身,见家里父母兄长也要起身相送后,秋穗则说,我去送吧,外面天冷,都不必出门来受这一趟冻了。
    余丰年知道妹妹应该是有话要同这位常管事说,也就帮着拦住父母道:小妹去就行了,您二老就别出这个门了。余家夫妇见状,这才作罢。
    待常拓离开后,余乔氏这才又感激又惆怅地道:如此恩德,可如何感谢才好?又感慨,那傅家,可真是咱们家的贵人啊。先是女儿去到他们家当女婢,不但没太受苦,反倒养得不错。之后大儿子借调去京里,也是受那位傅家郎君的赏识和提拔。再之后大儿子回来后就决定要考仕途,也是受了那傅郎君的点拨和鼓舞。
    如今,连孩子他爹的病,竟也是靠着人家的关系。
    如此算来,傅家一门对他们余家可算是有大恩了。
    昨儿和妹妹谈心之前,余丰年还很焦灼和担忧。但经妹妹一番排解和点拨后,如今余丰年倒不再纠结那件事了。就如妹妹说的,如今一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只要他能考得功名傍身,能同梁娘子结为夫妻,那么傅家便不会再打纳妹妹为妾的主意。
    所以,如今余丰年心中的目标十分清晰,动力也很足。对他来说,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一件事,就是来年的童试,他一定要先考中秀才。
    爹娘也不必多想,多思无益。如今欠下的恩情,日后儿子定有能还得上的时候。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叫爹爹尽快调理好身子。只有父亲身子安康了,才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
    这样一想,余乔氏又想得开了。儿子们出息,日后为官为宰,届时再想报恩,又何愁没有机会?
    所以余乔氏也不再纠结这些,只说:你们父子二人忙自己的去吧,我去将药给煎上。
    秋穗送完常拓回来后,见母亲在煎药,她便也凑了过去。
    让我看看。秋穗从母亲手中拿过那药包来看,尽力去细细辨别纸包中的每一味药材。
    之前在侯府当差时,秋穗也经手过一些药材,所以她还是能认得一些药的。比如说,这纸包中的那味参。虽然已经成了参段,不是整根的,但秋穗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且,据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参想必不是外头药铺里卖的,应该是侯府里自己珍藏的。因为看品相,外面药铺卖的没这么好。
    另还有几味别的药材,秋穗也差不离都能辨认出来。只不过,她只是自己心里有数,并未告诉母亲。
    娘,我来煎吧。秋穗索性接过母亲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扇着炉子里的火,然后解释,我之前在老太太身边当差时,她老人家若病了,都是我亲自来煎药的。煎药的火候也很重要,既我有这样的经验,娘还是让我来吧。
    余乔氏倒没推辞这个,既女儿行,那自然她做这事更好些。所以,余乔氏拍了拍手起身:那你看着火,我去做饭。
    余乔氏离开后,秋穗一边看着火,一边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如今虽说她手头宽裕,但家里总体来说还是很缺钱的。不至于到穷困潦倒的地步,但日子紧巴巴是肯定的。而且她的那二百多两,爹娘都说是她日后的嫁妆,轻易不肯动毫厘。
    所以她想,还是得再主动点找活干的好。
    若她能赚到钱,并且进项可观的话,那爹娘应该也不会固执得一直不肯用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