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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的话,傅煜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是松一口气的释怀之笑。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傅煜仍小心翼翼劝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刺激得弟弟又改了主意,把他送走,送得远远的,叫他永生不得再踏足京城半步。当然,为保证他后半生安逸顺遂,可以给他一笔钱,足够他吃喝不愁一辈子。
傅灼对那个人后续的安排,也正是如此。既兄长主动提了,傅灼自没有异议。
全凭兄长安排。傅灼说。
那傅煜迟疑着问,言辞间尽是小心,你屋里搁人的事,你看
不必了。傅灼拒绝,搁在了房里,却不碰,岂不是更叫人怀疑?
傅煜一愣,显然是之前气糊涂了,倒没想到这一层。只是毕竟二十五了,不能真一辈子独着不娶妻,若真这样,即便槐花巷的事瞒下来了,之后也会有好事者起疑心来。
依着傅煜的意思,房里可以不搁人,但妻室还是最好尽快娶一房回来。
只是如此一来,这妻室的人选,门第等各方面,就不能过多强求了。
五郎,你听我说,屋里可以不放人,但还是得尽早定下一门亲事来。妻和妾不一样,夫妻乃一体,就算她日后知道了,但她身为你的夫人,和你是同甘苦共荣辱的,她必不会说什么。甚至,也更会各方面都为你周全。
傅灼抬头,望着面前兄长,冷静问:那岂不是对她不公?
傅煜喟叹一声道:所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你是别想了。左不过就是往下找,找个家世清白又简单的人家的女郎,女郎要性温和,识大体,也要能顾全大局。到时候,左不过就是聘礼多下一些,权当是补偿。
傅灼听后却没说话,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傅煜问他:你在想什么?
傅灼轻叹说:那兄长所说的低娶,是要低到什么样的程度?是随便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儿都行,还是说,从落魄了的勋爵人家中择一个女郎。若所聘娘子门第太低,不免也会惹得非议。而勋爵人家虽落魄,但祖上的荫封却是有,再加上这样的人家个个心眼都有九转十八绕,若日后我的癖好沦为了他们手中的把柄,日后侯府、你我兄弟,甚至是宫中贵妃母子,岂不是要为他们所用?
兄长,这两年我也想过要先娶房妻室回来,以堵悠悠众口。但思来想去,仍诸多顾虑。
傅煜自然知道自己兄弟所言不无道理,若为了堵悠悠之口而随便娶一房,无异于饮鸩止渴。既寻常百姓之女不行,落魄的勋贵之女也不行,那就只能找那些家世简单,但家中又有郎君日后能有个前程的了。
这样一想,傅煜便想到了来年的会试。
明年又再是三年一次的科考年,就今年下半年时,就会有许多学子从全国各地往京都聚集而来。到时候,大可在这诸多的举子中择一个。家中有适龄的姐妹,或是女儿、侄女的,皆可议亲。
这样的人家,门第不会太低,同他们这样的人家议亲,圣上都要夸他们侯府一句清正。何况,日后他们需依附侯府而活,自也不敢多嘴饶舌。
傅煜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弟弟,因正合傅灼之意,所以,傅灼倒没再有什么异议。
傅灼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傅煜见状,忙问: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傅灼这才道:既兄长提起了举子之家,我倒是想到了一户人家。或许他们家的女郎,会更合适一些。
谁?傅煜问。
傅灼说:叶台县余家。怕兄长并不知道余家是哪家,于是傅灼又再详细了些说,兄长还记得曾经府上一个叫秋穗的婢女吗?
傅煜对这个名字耳熟,但一时没能记起到底是谁。
傅灼提醒:她曾是母亲身边的婢女,去年秋时,因得母亲体恤,她被差到了修竹园来侍奉。后因母亲疼她是秀才之女,不该一生为奴,所以还了她身契,放她归家了。去年年底,我去叶台走访查案时,有同余家一家打过交道。余家一门五口人,皆是厚道之人,父子三个皆有出息,如今都是秀才之身。听说,今年秋闱考中,父子三人皆会下场,以博个前程。
那余家娘子性情温和,又曾在府上当过差,我想就算日后瞒不过她了,念着些许旧情,她也不至于背叛侯府。又说,我也曾同她相处过,对她这个人,倒是不反感。
傅灼这样一说,傅煜倒是彻底记起来她是谁了。
那个女郎他自见过,的确容貌出众,性情也是难得的温和。自小是得老太太教养的,想来品性和为人处事,都要比旁的小户之女好太多。
不论是侯府,还是老太太,都待她极是不错。就如五郎说的,这样身份的人,就算日后得知实情受了委屈,她也不会恩将仇报。
如此来看,这个人选倒是真不错。
见兄长在深思,傅灼目光淡淡瞥去一眼后,又再平静收回。
我在叶台办公时,曾常同余家有往来。就算侯府去提亲,也不算突兀。到时候就说,是我看上了余家娘子,想聘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