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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乔氏认真回想了下,才说:饮食状态什么的倒都不错,饭量也同平常一样,没什么差别。我看他们父子三个不像去考试的,倒像去省城玩儿的。临走前也不见丝毫紧张,有说有笑的倒是我,我都比他们紧张。
秋穗笑道:那这是好事儿啊,这样才叫好呢。也不想问太多,怕会把家里气氛搞得太紧张。所以,秋穗简单略问了些家中父亲和兄、弟们的情况后,就适时转了话头。
我回来前,傅郎找了我。秋穗谈起了自己的婚事来,倒也大方,并无扭捏矫情之意,傅郎说他这几日正忙,不能亲自过来住几日,他会等秋闱放了榜后再来。他说等秋闱考结束后,会择个日子登门来请期,他说他择好了几个日子,届时会请爹娘从其中选上一个。
什么?余乔氏还没答话,梁晴芳听了这话后,立即就说,傅提刑动作可真快,这都想着等丰郎他们秋闱后正式请期啦。梁晴芳话说得没太难听,她是想说,这傅提刑可真是老狐狸,这不是怕她同丰郎的婚事走在他和秋穗前面,故意抢好日子嘛。
梁晴芳有些着急了。
若来年开年的好日子先被傅家抢去了,那她同丰郎成亲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本来嘛,按着年纪大小,也该是丰郎先成亲啊。
余乔氏知道梁晴芳的心思,就笑着说:看来明年一年,咱们家要连轴转起来办三场婚礼了。等这次秋闱过了,是得好好坐下来选一选吉日。秋穗成亲,傅家是男方,合该他们定了日子,再登门来请期。到晴娘和兰娘这边,合该是我们家择好日子,届时登你们两家的门提亲了。
梁晴芳颇有些难为情,但也还是没忍住问了,道:那伯娘您打算大概将日子定在何时?
余乔氏笑说:既傅家先提了,届时就同他们家一起商议一个明年最近的日子,等他们家定下来,到时候就顺着往下再择吉日。秋穗是出嫁,家里虽说也会大操大办一场,但毕竟排场同娶妻不一样。我想着,若傅家定在三月里,那你同丰郎就差不多定在四月好了,最多五月。
虽说还要再等上大半年,但既得了大概的日子,也得了余家对请期的态度,梁晴芳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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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余乔氏几个在家翘首以盼,简直度日如年。好不易盼到了大考完的日子,一大早的,余乔氏就安排了厨房的厨娘好生准备饭食。又叮嘱,再烧两大锅热水。听说考试都是三天三夜呆那个小阁间里,寸步离不得的,想来这三天他们父子三个的日子都不好过。
两个儿子正值盛年,又身强体壮的,她倒不担心,她就是担心孩子他爹。
也不知道,这三天的大考,他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大概傍晚时父子三个才赶着马车回到家,余乔氏等几个早早就候在了门前等着他们了。见到父子三个,余乔氏领着女儿、未来两个儿媳,还有马家夫妇,一道一窝蜂似的就迎了过去。
怎么样啊,身子可吃得消。余乔氏不是最在意他们考得如何,她最在意的还是丈夫的身子状况。
余秀才精神还不错,笑眯眯下了车来,先同马县令这个亲家打了招呼见了礼后,才转身答妻子的话说:没事儿,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捱。那隔间不小,里面有床,累了是可以躺下睡会儿的。
见丈夫的确气色还算不错,余乔氏这才放心下来。又再去瞧儿子,见两个儿子更是神采奕奕,精神好得很,她便更放心了。
然后张罗着说:家里酒水佳肴早备下了,你们父子三个这些日子辛苦了,赶紧先去都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吧。
如此热热闹闹的,又一窝蜂回了宅子里去。
马县令虽也关心余秀才余丰年父子,但他最关心的还是准女婿。见他沐浴完出来后,便把他叫去了一旁说话,问他考得怎么样。
余岁安自我感觉还算行,便朝面前泰山大人一抱手后,如实答说:小婿自己觉得没有发挥失常,还算可以。
一般像这种本在县学里就读书成绩好的,对自己考试的预估,还是比较准的。所以,马县令听余岁安说发挥正常,他立马就放心了。
他去县学里问过,县学里的夫子说,他这个女婿打从入了县学,每年考试的各科成绩都是名列前茅。若他发挥正常,此次秋闱考蟾宫折桂,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好,那就好。马县令高兴得手足无措,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余岁安这会儿心里也很高兴,翁婿二人又说了些别的,场面一派和谐。
晚上回去后,歇下时,马县令突然同马夫人感慨道:夫人,当初能当机立断联上余家这门亲,可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了。不但同京中的傅、梁二家也间接成了亲家,日后不说对我仕途上有所帮衬,但对女婿,那是绝对会提携的。只要女婿好,咱们女儿日后跟着也是享福了。而且,我看今日亲家翁他们父子三个的状态,好像都不错。你说,若是余家真的一门出了三个举人老爷,这得是怎样的盛况啊?
马夫人也跟着畅想起来:呦,那可了不得了。咱们叶台,几十年也没出过这样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