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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被白炽的剑所切开的黄油一般,这声音粉碎了哈利所有的防御,他所有的层次都崩塌了,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爆裂了,在他记起最重要的那件事的瞬间,他的事项优先级重组了;泪水开始不受约束地从哈利的双眼中涌出,顺着脸颊流下,他的声音哽咽,话语像是喷发的岩浆般涌出喉咙——
“福克斯说,”哈利的声音说,“他想让我,为,那些,阿兹卡班的,囚犯,做点什么——”
“福克斯,别这样!”老巫师说。邓布利多大步向前,向凤凰伸出一只乞求的手。老巫师的声音几乎和凤凰刚才的尖叫一样绝望,“你不能向他提这种要求,福克斯,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去了阿兹卡班,”哈利低语道,“你带着福克斯,他看见了——你看见了——你在那里,你看见了——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出来?”
当仪器停止颤动后,哈利发现福克斯在他自己尖叫的同时和他一齐尖叫了起来,凤凰飞到了哈利身边,和他一起面对着邓布利多,金红色的头和他自己的头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你真的,”老巫师低语道,“你真的能如此清晰地听见凤凰的声音吗?”
哈利呜咽得太厉害,几乎说不出话。他经过的所有的金属门,他听到的声音,那些最糟糕的记忆,他走过时所听见的绝望的乞求——伴随着凤凰的尖叫,所有这一切在他的脑海中像火焰一般炸裂开来,他内部所有的壁垒都粉碎了。哈利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如此清晰地听见凤凰的声音,不知道自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能否理解福克斯。哈利只知道他有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可以让自己说出奇洛教授告诉他今天之后绝不能再提起的那些事;因为这正是无辜的哈利会说出的话,会做出的事,如果他真的听得那么清楚。“他们在受苦——我们必须得帮帮他们——”
“我做不到!”邓布利多大叫,“哈利,福克斯,我做不到,我无能为力!”
又是一声尖利的尖叫。
“为什么做不到?进去把他们带出来就是了!”
老巫师把视线从凤凰身上移开,看向哈利的眼睛。“哈利,帮我告诉福克斯!告诉他没那么简单!凤凰不仅仅是动物,但他们说到底还是动物,哈利,他们无法理解——”
“我也无法理解,”哈利说,他的声音在颤抖,“我无法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把人们喂给摄魂怪!阿兹卡班不是监狱,是拷问室!你们在把那些人拷问致死!”
“帕西瓦尔,”老巫师沙哑地说,“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我的父亲,哈利,我自己的父亲就是死在阿兹卡班的!我知道,我知道这很可怕!但你想让我做什么?强行打破阿兹卡班?你想让我公开反抗魔法部吗?”
啾!
一阵停顿,然后哈利用颤抖的声音说,“福克斯一点都不知道政府,他只是想让你——把囚犯带出来——带出牢房——如果有任何人阻拦你,他会帮你战斗——而且——而且我也会,校长!我会跟着你,摧毁所有靠近的摄魂怪!我们之后再来担心政治上的后果,我敢打赌,如果是你和我一起的话,我们能够逃过——”
“哈利,”老巫师低语道,“凤凰不明白为什么赢得一场战斗可以输掉一场战争。”眼泪顺着老巫师的脸颊流下,掉进他银色的胡须里,“他们只懂得战斗。他们善良,但不聪明。所以他们会选择巫师当他们的主人。”
“你能把摄魂怪带到我能接触到的地方吗?”哈利的声音现在是在乞求了,“一次带十五个——我觉得我可以在不伤害到自己的情况下一次性摧毁那么多——”
老巫师摇摇头。“失去一只摄魂怪要敷衍过去已经够难了——他们可能会再给我一只,但绝不会再给我两只——它们被看作是国家财产,哈利,在战争中它们会被当做武器——”
于是哈利心中的愤怒被点燃了,像是火焰般熊熊燃烧,这愤怒也许来自于现在站在他肩头的凤凰,也许来自于他自己的黑暗面,两股愤怒在他的体内交织,冰冷的和火热的,他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很奇怪,“告诉我,政府必须犯下什么事,那些民主制度下的投票者必须犯下什么事,这个国家的人们必须犯下什么事,我才应该决定可以不站在他们那一边?”
老巫师睁大了眼睛,瞪着肩膀上停着凤凰的男孩。“哈利……这是你自己的话,还是防御术教授的——”
“因为肯定要有底线,对吗?如果不是阿兹卡班,那底线在哪里?”
“哈利,听着,求求你,听我说!如果每一个巫师在他们意见不同时都宣布要反抗整体,那他们就无法在一起生活了!总会有一些东西——”
“阿兹卡班不仅仅是一些东西!阿兹卡班是邪恶的!”
“没错,就算是邪恶的东西!就算有一些邪恶的东西,哈利,因为巫师不是完人!就算如此,生活在和平中还是比在混乱中要好;如果你我强行打破阿兹卡班,混乱就会开始,你不明白吗?”老巫师的声音带着恳求,“而且公开或秘密地反对你周围人的意志,但不憎恨他们,不将他们宣称为邪恶的或是敌人,这是有可能的!我不认为这个国家的人应该被你这样对待,哈利!就算这是其中一些人应得的——那些孩子,那些在霍格沃茨的学生,那些坏人群中的许多好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