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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陆春浓走到他们父子俩身后,孔跃已经松开手,现在是孔东东的自主练字时间。
小孩可能手劲不够,握着小拳头,写个数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嘴里还跟着念,5。
嗯,下一个!孔跃压着低沉的嗓音,耐心十足。
咯吱一声,陆秦就是这时候出来的。
夜色已经暗下,但这晚的月亮挺亮的,散发着银色的光芒。
三个大人一个小娃齐齐地转过头去,只见青年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怎么样?
青年额前的碎发凌乱,上衣白衬衫搭着黑裤子,袖口挽起一小节,露出显白的肤色,眼睛有亮有神。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以及有种间于青年于成熟男人的感觉。
陆春浓上前观察了一下,腰间会不会有点紧了?
陆秦站直了身子,还好,不觉得绷。
他就是最近吃肉吃多了,然后胖了。
至于他婶子提醒的扣子,也不会太紧。
陆秦竖起拇指,姐,你的手艺真好!
他又越过她姐看向他老婶,婶娘,谢了啊。
他老婶特意拿出布料来给他做衣服,他真挺感动的。
谢啥啊,一家人。见他穿得好看,孙来妹也开心。
陆秦伸手把领口的扣子解下来一粒,就见远处的父子二人看着自己,他外甥的眼睛睁得就像六月里剥开的小黑豆一样,嘴巴微张。
陆秦挑挑眉,孔东东,你要认真学习啊!
孔跃低头看了儿子一眼,摸摸他柔软的黑发,你舅舅都说了,那继续?
孔东东揉揉眼睛,指着舅舅的方向,困!
孔跃:这才学了多久。
混小子干个啥都能把他儿子注意力吸引走。
他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再学一会儿。
说着这话,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孔东东的手,轻轻揉捏,以免他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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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秦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他那洗干净的新战袍挂在树杈上晃悠来去。
等到了二十日那天,他穿上了新战袍,坐着自行车往他孙婶说的地点赶去。
食品厂在莱阳县城公安局相反的方向,是莱阳县与隔壁县的交界处,隶属于两县共同管辖,也就是两个县的人都招了,尽显公平。
等一迈入这条街,路上的人和风景都变了,路上的人以穿工装的和骑自行车的占据大多数,两边是低矮的平房。
咯吱一下,自行车停下。陆秦扯扯衣领,又理了理头发,轻松得不太像要来上班的,姐夫你先去工作吧,别迟到了。
孔跃一脚将脚撑踢下来,我先送你进去。
步入工作和步入学习是不一样的。
见他侧脸绷着,陆秦接下他的好意。
食品厂大门左右两边是两条刷了白腻粉的柱子,莱福食品厂的名字就刻在上面,站在门口望去,左右两边的平房以及砖瓦房以大门为折叠线,几乎是对称的。
门口除此之外,也没任何公告作为提示,除了单独进去的穿工装的工人,甚至看不到其余人,让人怀疑招工的信息是不是假的。
一时二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孔跃提醒他,我先去问问。
陆秦只见他走向大门左边守门大爷那,从兜里掏出一只烟递过去,大爷,你好!
那大爷眯着眼睛看过来,只见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肩线自成一条直线,脸上轮廓明显,眼神坚定,他曾经接触过当兵的人就是这样的,他下意识接过烟,诶,你好!
孔跃面色缓和,大爷,打扰一下了,请问食品厂是今天上午招工吗?怎么外面没有人?
黄大爷这才看到他身后的青年,陆秦这会儿上前打招呼,大爷,你好!
黄大爷眯着眼睛打量他许久,视线又滑回孔跃身上,是你参加招工还是?
孔跃回答他:是我弟弟。
噢!那你们来得有点晚了啊,他们都进去了,看到没,就左边第二个房子,你们是我们莱阳县城的吧?怎么还能来晚?再晚点就赶不及了!
孔跃和陆秦对视一眼。
陆秦:姐夫,我先进去了。
孔跃,嗯,他想再等等,问问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陆秦应下,转身就跑进去了。
孔跃转回视线,大爷,我再问一下,这个招工,怎么没贴榜?我们还以为走错了。
是不是只招内部职工的家属,他就担心混小子会白走一趟。
你说那个啊,早就不知道被哪个臭小子撕了,撕得早知道的人少,竞争的人也少呗,城里就是这种状况。对了,你们不是县城人啊?
孔跃嗯了一声,这边我能进去吗?
黄大爷摆手,这边家属不能进去嘞
说完这话,他才想起一件事,哎呦,我忘记检查你弟弟的名字就放他进去了。
刚抬腿准备进去找那小子,他又停下来,拿出报名册,他叫什么名字?
陆秦。
东杨大队人?呦,报名还报得挺早的啊。他语气难掩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