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净洗完澡穿上一看，自己都乐了。
    鹿见青的睡衣，对她来说，确实大得有点过分。
    衣袖裤腿长也就算了，大不了多折几圈，要命的是裤腰太大，她穿上直接往下掉。
    其实鹿见青的腰在男人中间已经算很细了，奈何楚净的腰更细，她最后只能提着裤腰走出来。
    鹿见青听到动静扭头一看，没忍住笑意。
    睡衣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挽上去的裤腿走几步就散落下来，让她像一只行动不便的鸭宝宝。
    楚净听到了他的笑声，气鼓鼓地走到床边，两脚一蹬，将睡裤踢下去，干脆不穿了。反正衣服那么长，当裙子穿也行。
    鹿见青看到她两条细白的长腿隐没在被子里，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睡吧。楚净将被子拉到下巴处。
    鹿见青关上灯，也躺下来：晚安。
    晚安。
    屋子里暗下来，也安静下来，只隐约能听到两道浅浅的呼吸。
    谁都没动，但也谁都没睡着。
    怎么可能睡得着。
    楚净有点后悔了，刚才她是想努力表现得淡定一点，又不是没同床睡过，有什么大不了。
    现在才明白，同床睡跟同床睡，也是不一样的。
    之前他们好歹是两床被子，不用担心碰到彼此。现在她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腿会碰到鹿见青，太尴尬了，毕竟她腿是光着的。
    刚才就该若无其事地再聊点什么，说不定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现在这样，完全没有睡意，又不好突兀地开口，好煎熬。
    正觉得难受，旁边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楚净扭头一看，鹿见青将手臂伸过来，搭在她枕头上，说：过来，老公抱着你睡。
    他俩虽然已经正式进入恋爱模式，但平时还是直呼其名的时候多一点，老公老婆这种肉麻兮兮的称呼很少叫。
    黑暗中，他的声音似乎格外有磁性，两人离得又近，楚净挨着他那只耳朵开始发烫，半边身子都有点麻。
    她顿了顿，还是抬起脑袋，将鹿见青的胳膊拉过来，垫在自己颈后。
    说老实话，男人的胳膊硬邦邦的，垫在脑后还真不如松软的枕头睡着舒服。
    但楚净并没有要挪开的意思，只是来回磨蹭了几下，试图找到一个舒服点的睡姿。
    还没等她找好，鹿见青的手臂忽然往回收拢。
    楚净身不由己，直接被带进鹿见青的怀里，趴在他胸口。
    这个姿势倒是她熟悉的，稍稍调整一下，就刚好能听见他的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
    黑暗会放大所有感官，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像擂鼓一般，而且一声比一声急促。
    情绪也会传染，楚净本来就不是很淡定，再听到这声音，渐渐也觉得口干舌燥，心脏跟着越跳越快。
    原本还算舒服的姿势，忽然也别扭起来，好像身体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楚净难耐地换了个姿势，鹿见青绷直的身体也在这时候动了动，他另一只手摸到她脸侧，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低头亲下来。
    亲吻已经是他们的日常活动，可双方都清醒着在被窝里的亲吻还是第一次。
    说不好是暖气太热，还是黑夜渲染了气氛，亦或者是两人原本就在期待着这一天，这个亲吻一开始就火花四溅，比往常都更激烈。
    被子被踢开，楚净腿上的皮肤触碰到他睡衣柔软的布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鹿见青忽然一个翻身，将楚净压在床上，顺着她的下颌颈脖，一路往下亲吻。
    楚净潜意识里的身材焦虑还在，想要伸手去挡，被鹿见青攥住手腕，举起来压在枕头上。
    她几乎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鹿见青辗转缠磨，皮肤的触感被放大无数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愫在四肢百骸奔涌。
    连自己的身体都变得陌生起来，在他唇舌间颤栗。
    楚净听到自己无意识的呜咽，脑子里炸开一团团绚烂的焰火，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原来，被抛上云端，是这样的感受。
    最后楚净出了一身薄汗，微张着嘴大口呼吸，即便鹿见青松开了她的手，她身体还是软绵绵的动弹不得。
    真是奇怪，明明她刚才几乎没有动，却像累极了。
    鹿见青凑上来，亲亲她汗湿的脸颊，低低地笑了一声，咬着她耳朵吐气：这么敏感?
    他的嗓音哑得厉害，说不上是物理刺激更大还是心里刺激更厉害，楚净狠狠颤抖了一下，差点没疯。
    她蜷缩了一下腿，刚好撞上他的身体。
    鹿见青闷哼一声，楚净伸出手轻轻一碰，又快速收回来。
    好在是黑暗中，就算她脸烧起来，鹿见青也看不见。
    楚净胆子大了一点，轻声问道：你怎么不继续了?
    没工具。鹿见青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难耐中又有点好笑。
    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确实没经验，也就是囫囵地想想，还真没考虑过具体的步骤，自然也就没有未雨绸缪地去准备作案工具。
    鹿见青想象中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至少应该准备一个浪漫的场景。
    今晚算是一个意外。
    楚净身体不好，他俩又还处在热恋期，恋爱都没谈够，鹿见青自然不会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