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源怔了怔，他一直以为，两个梦境的谢利记忆不互通，结果是互通的？那就简单多了，宿源道：“你拥有关于我的记忆，对吧。”
    说到这里，谢利不理解：“为什么我长大后遇见的不是你？”
    “因为这里是梦，发生的事都是假的。”宿源道，“在外面，你就是我的仆人，我会帮你报复海国王子。”
    “我需要你胃部的一件东西，拿出来给我。”
    谢利露出笑容点头，尖锐手指毫不犹豫刺穿自己的胃，掏出一个大洞。血肉模糊的画面并未出现，梦里的谢利是意识体，掏出的大洞里只有紊乱的精神力，中央漂浮着布满裂纹的莹白珍珠，宿源伸手握住。
    珍珠摧毁到一半后，变得脆弱太多，宿源都不用牙去咬，手指用力捏紧。
    随着珍珠表面的裂纹不停加深，梦境坍塌。
    谢利阖上蓝眸，意识开始回归身体。
    古遗物控制剩余的虫族，过来攻击宿源，宿源面露紧张，低头不看虫族，加快摧毁的速度。虽然再进谢利的梦境一次，肯定能摧毁珍珠，但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失败会很不爽。
    然而，虫族已经来到近前，宿源无法在死亡前摧毁珍珠。
    正当他准备放弃时，珍珠的裂纹自动扩大，连成黑色的网，紧接着彻底破碎。
    像是满足他的愿望。
    现实里的海国，人鱼王子的古遗物忽然自毁。
    起初的不可置信过后，他脸色煞白，“与神相关的物品，怎么可能毁坏？”
    海国王子匆匆赶到教堂，诺亚的雕像与人类帝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神像的下半身是鱼尾。
    神可以是任何物种。
    海国王子诚惶诚恐，在神像面前跪伏，“我哪里惹怒了神？”
    神像不会给他答案。
    遥远海国发生的事，宿源并不知情。
    离开梦境前，他收到了新任务。
    【谢利治愈后，你迫不及待要听他的歌声，谢利答应了你，用歌声控制你对他百依百顺，像仆人那样照顾他，并且打电话向许希声道歉，弥补你对许希声的伤害。结束许希声的通讯，他又控制你将另两个仆人惹了个遍，反正都是争夺许希声的情敌，谢利不吝于打击。】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谢利不能一直控制你，否则守卫宿家的精神能力者会发现。】
    够损的。
    脑海划过这个念头，水池里的宿源睁开眼睛，看见额头相贴的谢利颤了颤眼睫，即将苏醒。
    与谢利拉开距离，宿源准备浮出水面，却被缠住尾巴拖了回去。
    “二殿下！”外面响起医疗人员的喊声，“谢利刚苏醒，他的精神在梦里受了损伤，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殿下不能强硬插手，否则会出事的，甚至会波及到宿少爷！”
    听见最后一句话，莫斯宇的动作停下了。
    水里的宿源顾不上这些，他被谢利的手臂紧紧勒住，禁锢在怀里。亲身体会着深海怪物的力量，宿源呼吸不上来，眼前都发白了，像要被揉进怪物的身体里。
    谢利胸腔的颤抖清晰传递给他。
    “幸好是噩梦。”
    “不是真的。”
    第46章 橘子味
    谢利陷入自己的世界, 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紧抱宿源。
    深海怪物的力量不小心多泄露了一点，宿源难以承受，手握成拳的力量都流失了, 只能勉强拍了下谢利的鱼尾，猫挠似的。
    精神不稳的人鱼误以为配偶在安抚自己，绽开笑容亲了下宿源的脸。
    “宿源在提醒你松手。”莫斯宇冷声道，“他很痛苦。”
    意识到第三者的存在，谢利猛然扭头，隔着水面看向莫斯宇，眼眸的蓝色早已转深，像深海的坚冰，残留着对噩梦的心有余悸, 同时警告莫斯宇不准再看。他印象深刻，宿源对莫斯宇有好感，非常重视莫斯宇赠送的袖扣, 他要用自己的泪水换掉那对袖扣, 宿源都不肯。
    人鱼的情绪激烈动荡时，眼瞳的颜色常常会转变。
    “松手。”莫斯宇不厌其烦重复道。
    谢利反应过来, 慌忙松开手臂。
    得到自由, 宿源迫不及待呼吸水中的氧气, 脸都发白了，谢利心疼盯着。
    莫斯宇罕见的使用高位者的命令口吻：“尾巴也放开。”
    谢利的鱼尾仍缠着宿源, 他没办法从水里出来。
    不过，尾巴比宿源作为人类的上半身韧度更高，被缠紧也不会觉得痛苦。
    帝国二皇子的话, 谢利充耳不闻, 低头审视自己的手掌, 尖锐的五指握紧又张开，反复调整力度。
    宿源道：“你松开。”
    谢利这才依依不舍放开尾巴。
    “宿源。”莫斯宇叫了他一声。
    他抬头朝莫斯宇露出笑容，不完全是出于扮演人设。
    莫斯宇的古遗物知识帮了他很多，除了偶尔的失控发作以外，莫斯宇确实是很好的朋友，就算失控的时候，也没有元墨那么吓人。可惜，他要走暗恋莫斯宇的剧情，还有元墨的隐患在中间，不可能将莫斯宇当做纯粹的朋友看待。
    谢利神情微变，无论梦里或者现实，宿源都没对他这么笑过。
    莫斯宇总能在宿源那里得到例外。
    宿源首次来蓝焰海的时候，不喜欢被喂东西，却为了不让那些侍者靠近莫斯宇，装作喜欢他们的样子，喝下他们喂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