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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酿 第17节

      俞谨言没动,只笑说:“是你不想还是不想让别人呛着?”
    俞芷旋一把将他烟抢走掐灭,说:“再吸我就跟妈告状,说你越吸越凶!让妈逼你戒!”
    林昭穆走过来向俞芷旋贺生日快乐,而宁昱也没有空手过来,给俞芷旋递上了生日礼物,并感谢她的邀请。
    他当然是笑着说的,那个大男孩一样的明朗笑容让陆承则多看了两眼。
    随后俞芷旋带着两人去长桌旁尝准备好的各种甜品,尔后贺卿尔一脸八卦地靠过来问俞谨言林昭穆身边的男人是谁。
    俞谨言说明宁昱身份,贺卿尔就说:“则哥,得盯紧点,这小子估计是看上昭穆了。”
    陆承则没说话,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长桌那头。
    三个人吃甜点吃得很开心。
    林昭穆好像嘴上沾上了奶油,俞芷旋提醒了她,她抬手擦了擦,但没擦对方向,陆承则就看到宁昱抬了手,想要帮她擦,但林昭穆身子往后一仰,躲了过去。
    宁昱也不尴尬,又点了点自己右侧嘴角,看口型应该在说,在这边。
    俞谨言也瞧见了,说:“看上追不上又没用。”
    贺卿尔点头附和,“也是,就林昭穆这种情况,则哥都不用担心情敌。”
    之后几个人又开始探讨一个年轻的、刚毕业没多久的男人对事业有成但年长他好几岁且还有婚史的成熟女性的追求行为中有多少是关于利益因素的考量,又有多少会是真正的心动和爱情。
    俞谨言并不看好宁昱的动机,但贺卿尔说不一定,毕竟林昭穆的相貌气质摆在那儿,别说是二十出头的男人,十七八岁的小孩说不定也会迷恋上。
    贺卿尔拍拍俞谨言的肩,“我知道你是对你妹妹的小男友有意见,在这儿借题发挥呢,但你不能不允许她喜欢小奶狗,是不是?”
    陆承则没参与,他今天的话格外少,听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议论,不置一词。
    他还是会时不时看向林昭穆那头,瞧瞧宁昱在做什么,以及那个特别刺眼的,张扬的笑脸。
    竟有点儿羡慕他,想追就追,即便缠得紧了,林昭穆也会给他留面子,不会赶人千里之外。
    这个party虽然是小型的,但也挺热闹,大伙儿聊天玩闹,也很尽兴,只不过陆承则的参与度不算高。
    中途他去卫生间,在里面停留了挺久,没干别的,就是在照镜子。
    他裂开嘴角,尝试把笑容放大,这不是他的习惯,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有些陌生。
    只不过林昭穆似乎会对这样的人多看两眼——阳光、开朗、总是笑得耀眼的类型。
    第30章
    party结束后, 大家散场。
    今天没人喝酒,开车来的,就开车走。
    宁昱是坐着林昭穆的车来的, 林昭穆自然要负责把人送回, 但宁昱住得远, 他租的房子在北边的一个区,偏僻到旁边就是地铁终点站,林昭穆把人送回去再回家, 恐怕得花上两三个小时。
    林昭穆问了地址后, 盘算了下,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多开点儿车而已,反倒宁昱怪不好意思,说他叫个网约车就行。
    “那不行,哪有把你接来却要你自己回去的道理, 何况这里别墅区,附近没什么网约车,你等车过来都要好久。”林昭穆没让他叫车, 坚持送他。
    陆承则突然说道:“我送吧, 顺路。”
    林昭穆诧异看向他,“顺路?”
    “嗯,我今晚去那儿的别墅。”
    陆承则在平城的房产不少, 城郊有别墅再正常不过,但林昭穆还是多问了句:“你明天不用去公司吗?”假如陆承则的习惯没变, 他平时应该住在距离他公司十几分钟车程的大平层内,而不会去郊区的别墅。
    陆承则含糊地应了声,没多说什么, 只对宁昱道:“上我车吧。”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宁昱和林昭穆在车内单独待一路,他去哪儿不重要,顺不顺路也不重要,即便让司机送一下也行。
    他说着,露出了一个友好的、放大版的笑容,他笑得很自然,略狭长的眼笑得弯起,几乎成一月牙样儿,平日里那股凌厉的眼风消失殆尽,仿佛真的成了阳光温柔的邻家哥哥。
    宁昱不熟悉陆承则,只以为他就是这样友好的人,道了谢,上了他的车。
    林昭穆则多看了陆承则两眼,眼里有诧异不解和狐疑。
    就感觉,今天的他,像吃错药一样。
    不过她没有多想,既然陆承则说他顺路,那就再好不过,道了句“那就麻烦你了”,尔后便坐上自己的车,跟大家道别。
    送他们出来的俞谨言挪步到陆承则身侧,轻身道:“你在发什么神经?”
    陆承则:“送个人而已,有什么问题?”
    “我说的是你这笑得,发的什么神经?脸抽了?”
    陆承则一顿,很认真地问:“笑得不好看?”
    俞谨言:“……”
    他突然懂了,陆承则这么笑是因为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他磨着牙,觉得陆承则不争气又觉得无奈,“好看,笑得花枝招展的,能不好看么?不过你悠着点吧,我怕你下一步就是整容成方嘉远的样子。”
    陆承则没再搭理他,上了车。
    上车之后,他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没兴趣对着宁昱开怀地笑,只沉默地开着车,宁昱有意与他攀谈,他也是疏离的模样,后来宁昱也就不再开口。
    且最后陆承则也没亲自送宁昱到家,等到了他平时住的大平层后,说:“我还有事,让司机送你。”便下了车。
    事后宁昱还同林昭穆说起过此事,说他们那几个富豪看上去和气,但疏离得很,跟他们普通人还是有隔阂,还问她是怎么进入他们这个圈子的。
    林昭穆不欲多谈,只叫他不必想着与他们亲近,进那圈子未必是好事。
    -
    今年的冬天好似特别冷,进入十二月之后,气温总创新低,北风呼啸,雪也下得特别多,一场接着一场。
    好在室内有暖气,只要不出门,对林昭穆来说就是幸福的一天。
    今天是十二月四号,平城的天再一次落下雪花,林昭穆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
    下午时,俞芷旋跟她说,俞谨言有东西要送过来,让她帮忙收一下。
    【大概率又会让陆承则过来送,你自己看着办吧】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以前也没见我哥经常给我送东西,他这是僚机当上瘾了】
    自从俞谨言回国后,林昭穆见陆承则的频率确实高了不少。
    他时不时会帮俞谨言跑腿,往俞芷旋家里送点东西,且选在俞芷旋上班时送来,林昭穆就不得不接待他。
    但陆承则从不久留,放下东西就走,多数时候连门都不进,就在玄关外站一会儿,林昭穆也就不至于反感,甚至还会想他可能真的只是帮俞谨言跑个腿,而不是所谓的找俞谨言做僚机。
    以及,林昭穆发现,最近陆承则是真的喜欢笑,跟以往的温和微笑还不同,他的笑容变大变明朗起来,眉眼弯起,很开朗的模样,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比如今天,他来时,依然带着那个过于耀眼的笑容。
    林昭穆实在觉得奇怪,没忍住,诧异问他:“你最近是碰上了什么高兴事儿吗?怎么总见你笑得很开心?”
    “还好吧,就公司里谈了几个大项目。”陆承则随口诌了个理由。
    “都不像你了。”林昭穆淡淡说。
    “不喜欢?”
    林昭穆抬了抬眼,“问我喜不喜欢干什么?难不成你能不能笑还得听我的?”
    陆承则便不再提,目光扫过她又没穿袜子踩在地上的脚,说:“你们这儿不是地暖吧?赤脚走路当心脚底受凉,还是得穿鞋子或是穿一双袜子的。”
    林昭穆愣了一下,缩了缩脚趾。
    正当陆承则以为她还是会平淡地回一句“不冷”时,他却听到她说:“哦。”
    陆承则望向她,就见她愣愣的,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对他道:“你慢走。”
    陆承则离开后,林昭穆关上门,返身回房间,给自己穿上了袜子,抬眼看手机屏幕,又看到了今天的日期,十二月四号。
    林昭穆其实很喜欢赤脚,小时候喜欢赤脚在泥地里踩,长大些后爱干净了,不再踩泥地,且当时在山区农村,家里的地上别说瓷砖,连水泥都没浇,没有赤脚的条件,这个爱好就被埋藏起来。
    后来到了平城上学,宿舍里大家都穿鞋,没那么干净,林昭穆也就不会赤脚,再之后和陆承则恋爱,她有段时间常住在他家,渐渐开始脱开束缚赤脚走来走去,但被陆承则说了一回,她就没再做。
    那时候陆承则的理由还不是担心她脚冷,毕竟他家里装了地暖,且平时他都不会注意她赤脚,最多就是在意乱情迷时捏着她脚丫夸她脚好看,而那一次,是因为他在家里开视频会议,她赤着脚走过,一不小心入了镜,会议结束后陆承则就告诫她别这样,不合礼数。
    不过想来,现在陆承则大概早已不记得有这事儿。
    林昭穆彻底放飞赤脚的这个爱好,是在和方嘉远在一起之后。
    方嘉远起初会提醒她穿袜子,但林昭穆屡教不改,方嘉远就干脆给家里改装上地暖,麻烦是麻烦了些,要把地板都撬开,但那之后,即便天再冷,林昭穆也能赤着脚到处走。
    林昭穆穿上袜子后,就想着,她买的房子不是地采暖,买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失算了。
    要是方嘉远在,肯定会想到这一点。
    林昭穆出了会儿神,之后便回书房继续工作,才坐下没多久,又听见一阵门铃声。
    于是林昭穆停下工作走过去,透过猫眼看,是一个快递员拿着一束花。
    是一束浅色的紫罗兰,紫里透着淡淡的粉。可能因为外面下着雪,花瓣上还夹了些雪花,很漂亮。
    林昭穆开门的动作有些快,手掌紧紧捏着门把,金属门把的凉意沁进她手心。
    快递员将花递给她,请她查收。
    她问:“谁送的?”语速快得声音都有些模糊。
    快递员说:“这我们就不清楚了,是同城快递。”
    林昭穆将花束接过,道了谢,关上门后,在花束里寻找卡片,动作带着匆忙,可她明明知道,没有奇迹。
    今天是十二月四号,其实本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是结婚纪念日,不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是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更不是谁的生日或忌日,但方嘉远规定了它,成了一个每年都送紫罗兰的日子。
    方嘉远说,那一天亲吻,他感受到了她从过往里挣脱出来的全心全意,所以他要把这一天定为一个特别的日子。
    他本就是一个很浪漫的人。
    今天早上林昭穆看到这个日期后,她就出了会儿神,陆承则提醒她穿袜子,她又想到了方嘉远。
    现在,她还收到了紫罗兰。
    林昭穆在花束里找到了卡片,卡片上就是平常的祝福语,没有写特别的,用的是意大利语。
    不过方嘉远送花,每回都是他亲自写的卡片,用中文写,歪歪扭扭的字,就像出自小学生之手。
    卡片上没有署名,但林昭穆很快就知道了是谁送的,因为宁昱给她来了电话。
    “花喜欢吗?”他问。
    林昭穆的语气冷下来,“为什么要送我紫罗兰?为什么要挑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