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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着他的袖口,问出了心中疑团。
楚其渊成竹在胸,一一解惑。
我原先替你准备了别的身份,但国公府有不少眼线,其他世家虽未见过你,却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所以,你是以秦国公夫人远房表外甥女的身份嫁过来的。
楚其渊皱眉,很不喜欢跟秦国公府结成亲戚,想到顾意询以后只能恪守表哥本分地看着他们恩爱,又解了气。
本王病魔缠身,危在旦夕,秦国公表小姐献上偏方令本王病情好转,本王感恩,心慕淑女,求娶为妃,是为佳话。父皇和百官又怎么会有二话?
父皇病入膏肓,是管不了他们这些儿子了。七哥从文,他从武,有七哥帮忙,谁能对这桩婚事说不?除非他们家族的子嗣日后不打算从文就武,代代做个纨绔白丁。
至于御史台,他只要弄到父皇的指婚就行了,有了指婚圣旨就能堵住御史台三院的嘴。
他不止是设想而已,已经着手去办了,不仅托了父皇的宠臣去说和,还暗中拉拢了父皇身边最受信任的掌印太监,老太监是两朝元老的人精,自然分得清谁最有可能让他做到三朝元老。
最重要的是,父皇和众多兄弟一直忌惮着他的赫赫战功,他若是娶了高门贵女,便是如虎添翼,很多人都不想看到这个局面。他眼下求娶的女子非世家出身,父皇想必乐见其成,到时三管齐下,婚书不可能弄不到手。
就算此事节外生枝,拿不到指婚圣旨,他还准备了别的计划,此路不通就绕路而行。
楚其渊把握十足的下了定论:万事有我,你安心等着便好。
他都那么说了,南星就不纠结了,再说他们认识了很久,互相了解得差不多,也不算闪婚。
想通后,她心神大定。
去过梅园了?他很喜欢她身上的淡雅香气,今日她的气息带着若有似无的梅花香,不像特意涂的香膏,倒像在花树下待久了沾染上的。
说到这个,南星就不困了,兴奋地点头。
她闲不住,就让思雪她们带路随便走走,王府太大了,她今天逛了大半天,据说都没逛完五分之一,于是率先去看了感兴趣的梅园,和思雪等人品茗赏雪,最后采了几篮花瓣回来做糕点。
她问:以后我们住王府还是住别院?
王府毕竟是御赐,一年中少说要有四个月住王府,其余时间住别院也好,去庄子上住也罢,随你喜好。
她精神抖擞地说:那我们四个月住王府,四个月住别院,两个月住长宁坊,两个月住庄子。
长宁坊是她租住的地方,当然,现在被他买下来了,听何琰羽说,安王悄悄把她和他住的那边归到了她的名下。
不说别的,那边改造过后住得挺舒心的,至于庄子,思雪说那里种有各种水果蔬菜,还有温泉和鱼塘,可不是度假圣地吗?!
楚其渊听她兴致勃勃的规划未来,心中前所未有的舒畅,想到今后的某些打算,笑容淡了少许。
二人谈完话,就这么粘在一块,各自看着书悠然度日。
第二天,他买了个红戏班,把她爱看的话本和游记以戏曲的形式表演出来,不过戏班子还得花时间排练,南星先看其他戏剧过眼瘾。
这个戏班是走南闯北的老戏班,唱功和表演功底十分了得,她一看就迷上了,用膳时仍意犹未尽。
用过午饭,琳霄来传话,说顾意询求见。
最近过得太舒心,南星差点忘了还有他这么号人,她已经完成推动剧情的工具人角色了,不是很想再见到他。
琳霄记恨秦国公府,愤懑地道:那个什么世子有什么好的!对南星姑娘有意,又割舍不下世子夫人,三心二意,还害得您差点死在他们的府里,要不是我们殿下明察秋毫,他指不定查上一个月都查不出真凶呢!
琳霄,你真相了。
话虽如此,南星决定去见上一见,省得他没完没了的来找。
琳霄撅着嘴给她系上朱色斗篷,思雪给她准备了手炉,在两个丫头的陪同下,她信步出了卧房。
正门不时有人递来拜贴,人多眼杂,因此顾意询候在偏门。
外面在下小雪,南星来到王府偏门,看到他满头细雪,面无血色,唇瓣乌紫,显然等候已久。
偏门大开,顾意询欣喜地望去,情难自禁地上前两步,却被守门护卫拦截。
他没介意,深情款款地唤人:南星!你真的没事了?!
他穿着白衫,手执象牙折扇,风采如昔。
南星没跨出门,只轻微地颔首。
顾意询松了一大口气,兀自往下说,先是就她在秦国公府中毒一事告罪;而后诉说他这几日的担忧,恨不得日日陪在她身边,但因为国公府被围,他分身乏术;最后听说安王上奏求陛下赐婚,他连忙来问真伪。
顺便说她总住在安王府不好,虽然安王瞒得滴水不漏,可是一旦被人发现,于她名声有瑕。
南星从始至终离他一丈远,静静地注视着他,对于他的一片良苦用心没作出回应。
顾意询察觉到了什么,这个眼神他见过,在霍家镇临别那日,她便是用这个眼神送别他。
他没再说话,强忍心中痛苦,深深地凝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