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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宫里的皇子们背不出书来,先生打伴读一个样儿。
不过这庄嬷嬷在升成嬷嬷之后应该就没挨过了,尤其是景王殿下开府,她被太妃娘娘挑中过来做了大嬷嬷,就只有她打人家的了。
武姑娘听了一回筒儿听回来那些,啧了一声:这是做惯了太后了!打量王妃跟咱们似的,要服她管呢!
筒儿把膳食摆出来:王妃好厉害啊!
星星眼。
半月林因在王府边上,离膳房远,每次拿回来的菜,本来就不是刚出锅的,提回来就差不多冷透了,全靠这屋里的小茶炉热一热,就是炭是有数儿的,不够使,也幸而离府里远,这边又是两个身份不高,没在王爷眼里的冷人,一整天常常都没人来一回,他们俩的丫头就在旁边的林子里拣些枯枝来烧,勉强能混下去。
武姑娘自己其实也是家生子儿出来的姑娘,只是家里伺候的主子强,混的好些,她也算□□丫鬟捧着长大的,不过现在捡起枯枝来使,她也照样得过。
这里饭菜香味刚刚飘出来,隔壁住的宋姑娘就过来了,笑道:昨日在林子边上散步,拣了些蘑菇,今天使双喜去膳房那边少要一个菜,讨了些新鲜肉,煮了个汤,给姐姐送些来。
武姑娘赶紧起身让座,筒儿已经过去接了食盒,武姑娘笑道:又吃妹妹的好东西了。
她们两个都有一技之长,宋姑娘擅易牙,武姑娘擅女红,大约袁太妃当时挑人,也有这样的考虑,两人刚来的时候,还斗过心眼子,后来武姑娘出去碰王爷挨了教训,两人倒渐渐的好了起来。
连王爷都看不到,还有什么好争的,反倒是在这林子边上相濡以沫起来。
这里摆在一起吃饭,不免的说起今日这府里的大事了,宋姑娘悄悄的道:听说是庄嬷嬷跟王妃说,要把我们两个宣过去伺候王爷养伤,王妃才恼的。不过有一事儿我不大明白,以前她藏着掖着,不愿意咱们见到王爷,这一回怎么就跟王妃说了呢?
武姑娘嗐了一声: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前府里没王妃,只要咱们不在王爷的眼睛里头,这府里后头谁最大?这会儿可就不一样了,王妃那是正儿八经的皇上赐婚,从正门抬进来的,她还想硬脖子,连王妃都辖制住,不得推人跟王妃打擂台去?要我说,王妃就是个明白人,先前是真听她的把咱们给传过去,贤惠大度是有了,那今后在这府里只怕就成了佛爷了,叫人高高供起来,什么事都不能了。
到底吃了宋姑娘的好汤,武姑娘又喝了一口,鲜甜满口,便又小声提醒了一句:你可别傻,这位王妃单看这一手,就不是个善人,手辣着呢,不然她也做不了这个王妃,你可别撞她手里去,只怕死了也是白死。
宋姑娘顿时觉得今天花银子买了肉请客花的值了。
可是两人已经打定主意安分守己,继续在这林子边上的小院子里拣枯枝过日子,第二日午后,却有丫鬟来叫,说是王妃招她们两个去。
宋姑娘和武姑娘都吓了一跳,也不敢说什么,嘴甜的请那来喊的丫鬟姐姐长姐姐短的坐着,使眼色叫小丫鬟去伺候套话,她们忙忙的梳头换衣服。
两人不约而同穿了一身素淡的夹衣,只用了简单的簪子钗儿,不管叫她们去做什么,王爷前日才伤了,也没人敢穿个鲜艳颜色了。
来喊的丫鬟其实也不知道方王妃的意思,两人心中打着鼓,跟着过去,这王府正房,两人进来两年多了,还第一回见识,一进门是一座照壁,绕过去就可见正房大院子,正中间是打磨的光滑看起来就上了年头的青石板路,园子极大,两边各一颗枝繁叶茂百年银杏树,台阶两旁四个半人高的大缸,栽着碗莲,台阶底下绕着房子种了一圈防蚊虫的香草,这会儿春天了,已经发了新芽新叶。
正房是三大套屋,一道正门两道侧门,正中是一明两暗三间,两侧都是一明一暗两间,东西两边也都是这样,另有角屋和倒房等。
两人都没敢抬头细看,除了觉得这王府规制确实大之外,就低了头,在门外报名字请见。
没等多久,里头叫传了,两人规规矩矩的进去,里头堂屋华丽自不用说了,两人眼角只瞥到上头坐着一个穿着杏黄色袍子的人,白挑线裙子,便跪下磕头请安。
心里其实真的战战兢兢的。
新进门的奶奶夫人们若是想要处置之前的侍妾,有的是法子,好些的给银子发嫁出去,有些刻薄的打发去庙里,一辈子都出不来。如今王爷受伤,话都是现成的,给王爷祈福。
当然,若是受宠的侍妾,有爷们护着,自然无恙,新夫人不管是要名声或者是顾忌爷们,也不敢动,或许还得施恩抬姨娘或是赏东西,但她们两个,王爷连见都没见过,只怕若不是昨日里那老婆子提,根本想都没想起过她们,新王妃说不定要过个一年半载才知道这里有两个姑娘。
武姑娘在心底把那老婆子骂了个臭死,听到上头王妃开口问了:你们两个是太妃娘娘那一回赏了来伺候王爷的,怎么这两年多了,没领过差事?
这话听的两个人都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对看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
她们的差事不就是伺候王爷吗?
还是武姑娘的心眼活泛些,忖度着小心的回答了一句:当日太妃娘娘是在内务府挑的奴婢两个,交给庄嬷嬷领回来府里伺候的,嬷嬷打发我们在那边住了,只叫我们等着,没有打发差事,我们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