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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子姝呜咽:“别骂了。”
冀瑶也骂完了,她松下一口气,坐在一边看她哭:“有什么苦衷,方便告诉我吗?”
有。
她想留下一个人。
没有胆子,只能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来吸引对方,哪怕换来的是对方的虚与委蛇,也好过没有。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失败了。
这一世,她还是没能成功留下对方。
覃子姝甚至想,干脆重新来过吧,只要自己一死,此次失败,循环再启,自己又可以在14岁的时候复生,再等十年罢了,十年之后,又可以想办法接近对方了。
覃子姝双目无神,找了个借口支开冀瑶:“帮我拿个苹果吧,我慢慢说。”
冀瑶起身往外走。
床头柜里有刀,覃子姝是为自己准备的,每次失败,她不得不重置的时候,就会用到这东西。
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不疼的。
覃子姝艰难地够到,正要下一步动作,手里的刀就被人夺走了。
冀瑶站在她面前,心口起伏剧烈,整个人都在沉默地发着抖,看起来已经被气到了极致。
“啪——”
一巴掌下去,覃子姝头歪到一边,说不出话了。
冀瑶扔掉苹果,抱着她,情绪也快崩溃了:“不骂你了,不要这么残忍地欺负自己,你想怎么样我都不说你,行不行,好不好。”
覃子姝想了想,事情还没到最坏,自己还是不要重置了,再多看看她吧。
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最近的几次循环,其实都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就退出了。
覃子姝抬手拍拍她的背:“姐姐,我只是想要削个苹果。”
冀瑶心说你放屁,谁家水果刀在床头柜放着?
她终于意识到初见面时,对方为何神态那么异常,脸色那么难看了,原来床头柜早就放了一把刀,对方心态早出问题了!
冀瑶算是被狠狠吓到了。
再气,也比不过命重要。
冀瑶本打算看住对方,不让她祸害其他人的,现在看来,看住对方还有另一重含义——让覃子姝好好活下来。
“算了,你也不信。”覃子姝一笑了之,“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活的太痛苦了,所以给自己放了把刀,用来砍断所有退路。”
冀瑶:“你想要什么,跟我说。”
覃子姝看着她,然后摇摇头:“没有想要的,就是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冀瑶认真地和她对望:“你七岁那年,答应过我什么,还记得吗?”
覃子姝:“再也不骗你,我骗不了你。”
七岁,小覃子姝考砸之后,当老师让家长在试卷上签字的时候,她擅自模仿老师的字迹修改了卷面分数。
毫不意外的,被冀瑶发现了。
冀瑶当时还是签了字,没有骂她,而是问:“你改了分数,糊弄我之后,老师那里还怎么交代啊?”
小覃子姝顽劣得很,她吊儿郎当地说:“我不怕老师。”
“那就是更怕我?”冀瑶严厉地放下手里的签字笔,“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能不尊重你的老师!”
小覃子姝说:“她想要你的签名,才不管我考了多少分。”
那时的小覃子姝还没被接走,处于刚被领养的阶段,而冀瑶也因为忙于捐赠程序,在当地住了一段时间。
当地教育水平不高,老师想要冀瑶的签名,因此想方设法地想“叫家长”但又不敢,只能半带巴结半带哄骗地讨好小覃子姝。
得知这个答案后,冀瑶果断带着小覃子姝办理了转校手续,出校门的那一瞬,覃子姝看着这个讨厌的学校,依旧难以置信——冀瑶真的果断带她离开了此处。
作为监护人,这种行为在小孩子心里,颇为仗义和侠气,小覃子姝惊呆了,作为回报,她说:“你和那些家长不一样……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如果你永远选择站在我这边的话。
后半句话,是在心里许诺的。
“永远站在我这边”,是一个大前提,若哪一天冀瑶变心,或者这个条件无法达成,覃子姝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骗下去的。
比如现在。
覃子姝想要的是冀瑶,连人带心的占有,这个愿望必然无法开口坦白,这也注定冀瑶无法站在她的立场上——所以她还能欺骗对方,不算违约。
灯光下,冀瑶看不出表情,她又说了一遍:“你答应的,不会骗我,所以你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
覃子姝开不了口了。
冀瑶没逼她继续说,而是慢悠悠地细数“罪状”:“那天宴会,我跟着你下楼,看到徐析言不小心碰到了你胳膊,你立刻甩开了对方,这是你小时候留下的坏习惯,天然讨厌触碰别人……除了我,对吧。”
覃子姝喉头一动,不敢看她。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本以为你是在晚上才认出我的,现在再一细想,或许一见面就知道了。
当晚,你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接触我,说明已经决定好“演戏”了。
合同,是一年的。里面的条款,你也不熟。
当晚没下手,醒来之后或许是因为歉疚或许因为别的什么,一大早就溜了,晚上才回来——回来被揭穿,就要死要活的。
覃子姝,你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