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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呢!他儿子我认识,学校里的人都说他是单亲家庭,他也没否认,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父亲......”迟曜激动地站了起来,“那他和他母亲是自愿的吗?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不可?”
质问完,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忽略了一个问题。
如果冯路易真的不知情呢?毕竟人格之间记忆不相通,和神父会面的一直都是Aloys。
“他我不了解,但他母亲的话……A和O一旦成为配偶彻底标记,Omega没有任何办法反抗Alpha,自不自愿没有意义。”
李明治见他反应很大,只当这孩子单纯,没见识过社会险恶,便安慰道,“小同学,这些都不好说的,毕竟人家才是一家人,而且这个Darío的背景和关系没那么简单,我就随便一说,你就随便一听,好吗?”
李明治说得没错,婚姻和爱情,对于很多遇人不淑的Omega来说,与坟墓无异,这也是迟曜不愿承认Omega身份的原因之一,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别人手上。
医院的走廊里踱步到了天黑,他还是在想这件事。
刚开始,他研究冯路易的人格分裂只是觉得好玩,后来是因为不爽冯路易切换人格后的态度转变,但现在,一路调查到这里,他发现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疾病,甚至牵扯出了冯路易家庭的秘密。
迟曜讨厌别人干涉自己的家事,同样也没兴趣干涉别人,他开始明白,原来Aloys所说的保护,就是什么都瞒着冯路易。
但这样就能相安无事了吗?
说到底,两个人格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不可能真的分割。
他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应当让冯路易拥有知情权。
迟曜把李澄澄留在了医院和父亲待在一起,独自去往冯路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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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锁,玄关上的鞋东一只西一只,家里好几天没收拾,唯一整洁的地方是冯雪兰的房间,高大的少年缩在墙角,抱着膝盖睡着了,脸上还有新添的淤青。
迟曜也不确定,再次睁开眼时,到底是冯路易还是Aloys,但他熟悉这个睡姿,母亲刚自杀那两年,他总是梦游睡在衣柜里,就像这样双腿抱膝,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迟曜难得温柔一次,托着他的脸轻轻晃了晃,少年很快就睁开了眼睛,但眼神明显还没对焦,只凭听声叫道:“迟哥。”
很好,迟曜放下心来,抽对牌了。
“起来吧,你平时都睡地上吗?真把自己当狗了?”
家里乱得无法下脚,也没有吸尘器,迟曜只能笨手笨脚地拿着扫把清理杂物。
冯路易揉揉眼睛,手撑地站起来,看见腕上的起司猫发绳时,怔愣住了。
上头缠着一大把被粗鲁扯断的金发。
奇怪,发绳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做梦吗?
一定是做梦,迟曜昨晚上那么生气,一定早就回家去了,不可能穿着猫娘女仆裙,跟自己回家,还帮忙做家务。
可这梦太真实了。
连袜子上被自己撕开的五根指痕都一模一样。
冯路易自认想象力不算丰富,怎么做梦还能把田螺姑娘和猫耳女仆缝合了?
他大着胆子,再次摸上迟曜的大腿,对着扯破的地方一用力,袜子直接从腿根开裂到了脚踝。
正在忙活的迟曜吓一大跳,条件反射地用扫帚把儿狠狠敲在冯路易头上。
结果这笨狗非但不撒手,还掰着迟曜的腰给他转了个身,裙子后面光秃秃的。
“尾巴哪去了?”
第25章 秘密挖掘
迟曜一听他还敢提尾巴,脸上红白交加,强行忍住了再给他一棒子的冲动,冷笑道:“你变态吗?喜欢大男人戴猫尾巴。”
“不……不是的,我……”冯路易一被训斥,本能地又跪了回去,把脸埋在裙褶里,鸵鸟似的。
“好好说话。”
冯路易深吸了口气,想着既然是梦,也没了顾忌。“迟哥身上的所有东西,我都喜欢。”
迟曜手里的扫帚掉落在地。
猝不及防被告白,他脸上烫得厉害,原本来这里是为了给冯路易看他拍的照片,眼下却是都忘了。
看着冯路易痴痴的模样,他有那么一瞬间,心底的空洞被填补,从而感到满足。
降生到世上,然后被取名为代表日出的曜字,迟曜早就习惯了被寄予各种期待。
但冯路易从没期待过什么,就像一台永动机,持续输出着热烈又纯粹的感情,一个劣等Alpha的告白完全算不上珍贵,却是他一直渴望的,他渴望有人能无条件地爱他。
尽管他极其自私,擅长索取吝啬回报,只会用违心的话来掩饰慌张。
“喜欢我的人太多了,不缺你一个。”
“嗯。”冯路易微不可闻地眨了眨眼,赞同迟曜的话。他睫毛虽长,但并不上翘,耷拉在下眼睑上,有些颓废,光从厨房唯一的天窗照进来,瞳孔却仍然沉浸在昏暗的房间里,融化成两抹阴郁的绿霾。“对我好的人没有太多,除了哥哥,然后就是迟哥你了。”
迟曜一时接不上话,Aloys这个哥哥已经证明为假,至于他自己,所谓的对冯路易好,不过也是填补自我空虚的副产物,和Darío这个假神父一样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