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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侍女举灯而进。
“公主,是要进水吗?”侍女问道。
“本宫不渴,外面什么时辰了?”江景心问道。
“回公主,三更天了。”
江景心闻言一愣,顶着红肿的眼睛问道:“这么晚了,驸马还未回府吗?”
“二更时奴婢问过,门房并未见驸马回来,奴婢这就派人再去衙里瞧瞧。”侍女说罢转身离去,刚出了寝殿大门,便见孟云英往耳房去,忙喜道:“驸马回来了,公主正念着您呢。”
孟云英的手正房在耳房的门框上,闻言一愣。
“这么晚了,公主还未睡下吗?”
“公主刚醒,不见驸马,正催奴婢派人去寻您呢,您快回房安歇吧。”
孟云英闻言心中酸楚,道:“回去禀告公主,就说我身上寒气重,还是在耳房下榻吧,免得过了寒气给公主。”
孟云英说罢,推开了耳房的门。
第201章
翌日五更时分, 孟云英穿戴好官服刚走出耳房,关上门,便听见一旁江景心的声音, 回头看去, 只见对方从寝殿大门口探出脑袋对她招手。
“公主何事?”孟云英不知该如何面对江景心, 昨晚一夜未眠, 不知如何是好。
江景心闻言顶着布满红血丝的眸子道:“昨夜睡的好吗?”
“尚好。”孟云英回了两个字本不想再说什么, 可看到江景心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反问了一句:“公主呢,昨晚睡得可香甜?”
“也...还好。”江景心轻声说道。
其实, 她昨晚翻来覆去, 被各自感情包裹着, 是难以入眠的。
“昨晚看你回来的那么晚,是案子很棘手吗?”江景心转移话题道。
孟云英闻言别开目光道:“昨日静王已经给了线索,此命案不日将破。”
“哦,那就好。”江景心说罢看了孟云英一眼, 最近几天她怕是夜不能寐了,若晚间翻身必定会把孟云英给吵醒, 对方见她心神不定必定会开口询问, 届时怕难以回答,还不如分开住一段时间。
江景心鼓起勇气缓缓开口道:“驸马,本宫...本宫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若从今晚起, 你暂且下榻耳房,可好?”
孟云英一听此话,袖袍下的手握了起来,果然为邵将军公主已不肯和她同房了。
“好。”孟云英忍下心头的疼痛, 扬起袖子作揖道:“时辰不早了,臣该上朝了。”说罢当即转身,大步往外走。
江景心张了张嘴,孟云英的反应令她一瞬间有些不适,按往常孟云英会紧张地询问她身子哪里不适,如今竟然爽快地同意分房而眠,亏她还以为得好好劝说一番呢。
江景心深吸一口,这样的孟云英太反常了,莫不是又在外受了气?或者说昨天她催对方快去办案对方生她的气?江景心如此一想心更加七上八下的,看向一旁的侍女道:“驸马下朝回来,请她来见我。”
孟云英出了府,坐进轿子里,直奔皇宫而去。
冬日的五更,天还未亮透,到了宫门口,便见众朝臣相继往午门走。
今日是此年最后一天的早朝,但凡领了官职的今日都必须要上朝,包括年岁大了的国公、太师等人,即便是闲职了走路不便,也得拄着拐杖来。
巍峨的金銮殿上,各个角落已然挂起了龙凤呈祥的大红灯笼。
文武官员们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山呼万岁,齐齐地向龙椅上的正德帝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吧。”正德帝居高临下地扫过每一个人,随后看向一旁的太监道:“给年过花甲的都赐座吧。”
“老臣谢万岁。”年逾花甲的老臣们纷纷谢恩,而后走到座位前坐下。
瞧那姿态,各个脸上洋溢着自豪,说来也是,能在金銮殿坐着上早朝的普天下也没有几个人。
“今天是这一天最后一天早朝,诸位卿家有事早奏,也好早早回家,走亲的走亲,访友的访友,好好歇一歇。”正德帝笑盈盈地看着这满朝的文武。
江景乔闻言看向第四列第二位的户部郎中,对方会意,率先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奏。”郎中从袖子里取出折子,高高举起。
太监见状忙过去接了折子,走到正德帝跟前双手呈上。
“陛下,近来北境催粮草甚急,然,西域诸国也虎视眈眈,国库除去留备的西域战资外,已即将殆尽。”
正德帝闻言捏了捏眉心道:“朕亦为此事苦恼,北境目前的粮草最多坚持一个月,再不派人押送粮草过去,怕是北境要沦陷了,一旦沦陷,西域战事必起,四面受敌,我大周将危矣,此关键之际,诸位卿家可有粮策?”
此话一落,有朝臣而出道:“陛下,西域目前还算安宁,况且有大庆王子公主在我朝,西域战事若起,大庆必定相助,不如先将国库备留的战资挪为北境之用。”
“不可,陛下,一旦战资挪用,西域闻风发动战事,我大周虽有将士,但无粮草,何以相抗啊?”有朝臣出列反对。
正德帝闻言道:“景乔,你以为如何?”
江景乔闻言出列道:“皇兄,臣妹以为西域战资目前没有必要挪用,北境战事吃紧急需粮草,我泱泱大周,又哪里筹不出北境的粮草呢。在金殿之上的诸位臣工们和宗亲们,俱都是忠君爱国之良臣,焉能看着战事吃紧而无动于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