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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死了也不会原谅的。”
李寒声看着宴柏凌厉的神情,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透明,轻轻的笑了一下。
果然,宴柏又看穿了他这点可怜的希望,真厉害,不愧是他哥,一点机会都不给他。李寒声迫使自己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宴柏,他知道,自己看不了多久了。
窗外隐隐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宴柏紧吊着的心稍微缓和了一些,准备起身去楼下开门,结果这一缓和直接笔直的坐到了地上。他的腿被绑了几天,刚才是强忍着打颤的双腿站起来,揍杭城那一拳他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此时此刻不免觉的疲累。
正当宴柏缓了几秒强撑着酸软的身体准备站起来时,忽然看到李寒声瞳孔紧缩,厉声对他呵道“哥,闪开!”
宴柏没有思考,听话的半闪身子,不等回头看情况一把刀就从他胳膊外侧划过,原本就吓人的手臂又多添一道鲜红的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宴柏暗骂一句,立刻回身看向不知何时醒来,正拿着刚刚那把扎入李寒声身体的刀,双目猩红盯着自己的杭城。
杭城粗喘着,拿刀指着宴柏,满眼恨意,李寒声的拼死救护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凭什么他像个小丑一样失去骄傲失去尊严,去讨好追着李寒声跑了十年,而李寒声却对另一个看人百般维护,甚至舍命相救?可笑!既然如此,他杀了这个男人,让李寒声也尝尝失去的滋味,这样李寒声就再也忘不了他了吧?
不同于李寒声的阴柔病态,杭城的扭曲是歇斯底里的仇视。宴柏面色冷峻,心里却一沉。这是他小时候偶尔会在宴五六脸上看到的表情。每次宴五六脸上浮出这种表情,都预示着宴柏接下来将要经历一场鱼死网破的折磨殴斗,而他的预感总是准确的。
气氛紧张到极点,杭城顾忌宴柏的身手没有再冒然上前,只是死死的看着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的宴柏,目光看着恶毒又空洞。这时楼下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应该是120来了。宴柏注意力稍微分散一秒,杭城就迅速的拿着那把刀朝他冲了过来。
宴柏以为杭城还是要用刀刺自己,想也不想的打向杭城的手腕,将杭城手中的英吉沙打落到门口处。不想杭城根本无视手腕处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将宴柏使劲推撞到不远处的窗子前面。
宴柏没有准备,被杭城狠力一推,退后几步摔倒了窗边,后脑狠狠的撞到玻璃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瞬间,宴柏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直冒金星。
杭城趁势扑过去,左手勒紧宴柏的脖子,右手将宴柏身后的窗子打开,露出一个恶毒充满快意的笑容,低声在宴柏耳边说道
“你去死吧。”
宴柏被钳制的呼吸困难,力气早已用完,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杭城用力的向外推,半身已经露出了窗外,只剩两双手还死死的抓住窗框旁边不算结实的边沿处。
推搡半分钟,宴柏马上要支撑不住,手指也一点点的蹭开时,杭城的力气突然叫喊了一声,钳制宴柏的手搭了下去。
宴柏趁势将身体收回来,然后就见李寒声不知何时捡过那把被他打落的刀插进了杭城的手臂。
李寒声状况很差,身体比宴柏还要虚弱,鲜血已经浸透他的绷带和白衬衫,浑身是血,像是一个刚饮完鲜血却不小心见到阳光的吸血鬼,呼吸局促而微弱。握着刀柄的手也在颤抖,之所以没有倒下,全靠着那股意念撑着。
没有人知道刚刚他看见杭城刺向宴柏时的恐惧。
李寒声拼命忍着疼痛和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一步一步蹭向门口捡起刀,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宴柏绝对不能有事。可他的体力也快到尽头,本来是对准杭城的心脏,却因体力不支刺偏了,只刺入杭城手臂几公分,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杭城不可置信的缓缓转头,看着满身鲜血却仍然漂亮、高贵的不可方物的人,正用尽全力伤害着自己以保护另一个人。
杭城狠心的拔出手臂上李寒声刺的并不深的刀,突然间笑了出来,只有尖锐的声音能感受到他浓厚的绝望“为了他,你要杀我?”
李寒声无视哀恸不已的杭城,靠着旁边的书桌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他目光专注的看向一旁神色复杂的宴柏,露出一个轻的甚至感觉不到的笑容,似是安抚,又带着无限温柔。
幸好,幸好宴柏没事。
“李寒声,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我,或者说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有过一分钟也算。”
“你恨的是我,要打要杀就来,不必再说废话。”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李寒声的专注,李寒声不舍的移开眼,转而恢复了素日里的冷漠。
“回答我!”杭城见李寒声冰冷的看着自己并无回答的意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仍然不死心的固执问道,要为自己这十年的青春要一个答案,今天无论如何必须做个了断。
“唔。”突然,宴柏闷呼一声。
“哥!”李寒声看着杭城一刀捅进宴柏的手臂,瞳孔紧缩。
“你耽搁一秒钟我就会在他身上插一刀。”
杭城听着敲门声逐渐消失,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握住刀把的手慢而狠的在宴柏的手臂上转了一圈,让刀身在宴柏的手臂里刮转,宴柏疼的差点昏了过去。
“没有,这辈子我只爱哥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李寒声看着宴柏疼的咬紧牙关,豆大的冷汗滑落在鬓角处瞬间浸湿了领口,清冷的声音带着心疼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