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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样的绝望,能让人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结果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你把房子卖了现在住哪?”看着李寒声将衣服穿好开始系扣子,粟景辰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转而问道。
“你调查我?”李寒声闻言,转头看向粟景辰,声音平静却也异常冰冷。
“对,我必须确定你为什么答应这件事。”
“那你调查清楚了?”
“……是。”粟景辰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从十天前李寒声来医院说完那番话后他就立刻叫人去查这一年多以来的有关于李寒声的所有事情。其实他相信李寒声的话,因为李寒声对宴柏的感情骗不了人。但事关良言,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当调查的结果放到他面前时,粟景辰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开始怀疑宋风口中那个虚伪狠毒、不择手段、薄情寡义的人和资料里所显示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直到后来他又让人去查李寒声之前的所有信息,看到宴柏和李寒声过往的种种纠缠,他才忽然理解李寒声现在的状态。
比失去更要命的,是后悔。
曾经李寒声如何肆意伤害宴柏,现在那些伤就十倍百倍的向他反射回来。
折磨李寒声的不是宴柏、不是许杉、而是曾经那个拿着刀,在宴柏心上毫不留情狠狠扎起落下的他自己。
“粟景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答应去配型不是因为良言,更不是因为你,结果出来前我不会离开帝都。所以,让你的人滚远点儿。”李寒声冷声说道。
他早就发现了这几天一直有车在他周围跟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本来李寒声已经无所谓,任谁对他有歹意都可以,但想到跟着自己的是惊雷的车李寒声就忍不住的犯恶心。
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年高考过后惊雷上门逼债宴柏是怎么挡在他身前护着他。若不是当时陆煦恰好打来电话,后果怎样十分难料。那时的恨意持续到今天也没有丝毫减少,他恨李光泉、恨惊雷、更恨那个让宴柏置于险地的自己。
如今他愿意捐献也不是因为良言,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之所以甘愿提出,只因为他清楚,宴柏想要良言活着。
如果配型的结果是匹配,他会留在国内,找个离宴柏远远的地方继续苟延残喘的坚持到良言可以接受手术那天。如果不匹配,那他也无需再熬,要做的事也已经做好,他终于不用强迫自己清醒,可以彻底的去另一个没有宴柏的世界。
粟景辰看着李寒声转身漠然离去,停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继续跟着李寒声,你亲自去,别被他发现,也别让他死了。”
刚挂了电话,粟景辰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霎那间开心起来,再也不复刚才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眯眯的跑到一旁开始耍起赖来。
……
宴柏回到帝都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本来良言住院宴柏想要多陪他,不想曾教授那边打来电话说是需要他去深城一趟。因为这次调研样本数量庞大,且由于涉及隐私问题,当地妇幼机构和社区在开展调研过程中遇到一些麻烦,出现了空白问卷和数据异常的情况,需要宴柏前去看一下。
宴柏本不想答应,但良言第二天醒过来知道后就催促宴柏去工作,加上突然变的殷勤耐心起来的周铭鹿和事事周到的粟景辰,宴柏待在医院也无事可做,反而碍手碍脚。想了想第二天还是去了深城,毕竟曾教授帮助他良多,他总不好一再推脱。
可谁知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宴柏下了飞机就匆匆赶去良言家,昨天视频的时候他就感觉良言的脸色和精神都不是很好,良言说是看书太晚有些累导致的,但宴柏还是亲自看到才放心。
“就算生气也总要把饭吃了吧!你吃完我立刻走好不好?”
“出去。”
“言言……”
刚走到门口,宴柏就听见里面传来粟景辰道歉的声音,而良言的声音也不同于平日里的沉稳镇静,竟还带有一丝少见的怒意。
宴柏蹙眉,直接按了门铃,里面听到后立刻安静下来。过了半分钟粟景辰打开门,看见来人是宴柏的时候,眼里滑过惊讶和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愧疚。
“宴哥回来了,我以为你还要在那待到下周。”粟景辰随即扯出个笑容,拿出拖鞋递给宴柏说道。
“结束的早就提前回来了,阿言呢?我带了你要的卤鹅,洗完手过来吃东西。”宴柏将食盒放到茶几上,对粟景辰说道。
他不知道粟景辰和良言在吵什么,不过看粟景辰心虚的模样也知道大概率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良言不快。宴柏素来有分寸和尺度,自然不会过问。
良言也听到门口的动静,披着衣服从书房走了出来,看见宴柏在茶几旁边正拎着一只卤鹅看他乐,嘴角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吃完饭又说了会儿话,宴柏见良言状态还好,便准备趁记忆力还好的时候回家将报告赶出来。刚起身走向玄关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来自帝都的陌生号码。
“喂?”
“学长,是我!”电话里许可的声音不如往常那样嘻嘻哈哈,显得十分焦急。
“许可?”
“对,学长,李寒声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怎么了?”
“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