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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云旗听见他那边有萨克斯和咏叹调的声音,“柯总您听歌剧呢?”
柯黎凯用意大利语说了几句话,那边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他懒洋洋地说:“没有,在家,我老婆在练琴。”
“……”柏云旗花了一秒时间去接受理解“老婆”这个称谓,随后干巴巴地说:“呃……恭喜,什么时候结的婚?”
“没结,他不愿意。”柯黎凯无所谓道,“我仗着他不懂中文占几句口头便宜而已。”
他们仨开的是群语音,刚刚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的刘新宇在两人聊天的间隙石破天惊地“嗷”了一嗓子,“你他妈结婚了?!”
“……大刘,几年不见,是咱们国家网速变慢了还是你脑子转速变慢了?”
柏云旗不忍道:“柯总,说话客气点吧,大刘憋着劲揍你呢,小心你下飞机就被套麻袋了。”
刘新宇问:“那你这次回国带你……家里人回来吗?你爸妈知道这事儿吗?”
“我爸妈知道,但他出入境手续太麻烦,这次时间太赶,回不来了。”柯黎凯笑道,“想看他给你们发照片,无P无/码高清图,穿着衣服的半裸全/裸的都有。”
直得顶天立地的刘新宇及时杜绝了他们三人刚拉的微信群因为传播色情淫秽照片被解散的可能,可惜他那边教练过来催他去训练,刚刚画风恢复到正常的微信群瞬间又剩下了两个基佬。
刚办完签证的柏云旗知道出入境的手续,虽然想秉着“不多管闲事”的原则不再多问,但由于柯黎凯同志前科累累,残存不多的人性和良心最后促使他问了一句:“你家里那位是因为什么手续麻烦了?是……”
“哦,他HIV结果是阳性,要入境还得提交一大堆体检报告之类的,他不想进医院,所以就算了。”柯黎凯的语气就跟“哦,他不爱吃苹果”一样随意,甚至还又确认了一遍:“你身为一个gay真的不想看有六块腹肌的北欧男人的半裸/照?”
“……”我他妈刚刚是怎么会觉得柯黎凯这几年变靠谱了?柏云旗实在“无fuck说”,只想把刘新宇叫回来顺着WiFi信号爬过去把人揍一顿。
“他是和我在一起之前染上的,我知道。”柯黎凯说,“也就剩这几年的事了,他要是能撑住,你有空飞我这边还能在看一眼活人,不然就得是遗照了。”
柏云旗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是凭着社会经验推测到柯黎凯这事太过惊世骇俗,正常人是该给点比较激烈的反应的。
“哎,旗子,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柯黎凯的声音几乎融进了低缓的萨克斯声中,“你淹在泥潭里往下沉,来来往往的人都懒得看你一眼,结果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你不认识的傻逼拉了你一下,就是那一下,你就突然不想再往下沉了。”
过了片刻,他自嘲地笑了,“更何况那傻逼看样子也是准备往下跳的,你怎么能让他和你一样。”
柏云旗听见了家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在咏叹调高亢的尾音中,轻声道:“我明白。”
电话挂断,防盗门应声而开。
立在客厅空地的行李箱被凌乱的脚步踢得摇晃几下,轰然倒下。在那声快把楼下住户惹上来砸门的动静后,加完班回来刚进家门就被劈头盖脸地吻住,直接被推扯到卧室门口的闻海才回过神,第一反应是——这兔崽子发的什么疯?
第二……没有第二反应了,男性的本能在他还没来及调动理智出手阻止之前立即攻占顶峰,两人手脚缠着跌到了床上——洁癖晚期的某人抽空花了两秒心疼着自己刚换的床单。眼看要进行到最后一步时,闻海猝然停了手,把脸埋进柏云旗的颈窝,压抑地缓缓喘息。柏云旗不耐地反手搂紧闻海,无声地催促着。
“不行。”闻海的语气听上去懊恼到了极点,“你明早要赶飞机。”
“我……”
“要坐十几个小时。”
“……”柏云旗用力咽了口唾沫,用手背遮住眼睛,忍无可忍地第一次当着闻海的面爆了粗口:“操!”
还他妈不如是因为有人硬不起来呢。
两人气息不稳地看着彼此,眼神还没从情欲燃起的迷离中完全清醒。柏云旗容易脸红的体质在这种时刻简直是要了命……闻海真是快服了自己这“你明早还要赶飞机”的狗屁冷静,竟然能忍着不扑上去“禽兽”一番。
他尴尬至极地把踢到床边的凉被捞过来,准备给柏云旗盖上。捏着被子角的手刚落到对方身边就又被死死抓住,纠缠着变成了十指相扣。
柏云旗坐起身吻上跪坐在床上的人,另一只手掀起闻海的衬衣顺势而下,趁对方分心时抱着他重新倒在了床上。
闻海眼睁睁看着衬衣扣子被解开了一半,挣扎起身道:“小祖宗,你等会儿……”
柏云旗拽着衬衣的后领子往下一扯,挺括的布料在背后缠住了闻海的手肘,他用力往下一按,被人压在了枕头上,几乎是恶狠狠地问道:“你明天也出国坐飞机吗?!”
“……”闻海喉结上下滚动几圈,艰难地说:“其实……嗯,这个是无所谓的。”
柏云旗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算了。”闻海放任本能回归,做了次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挣开袖子伸手把柏云旗拽过来时破罐破摔地想,挨着炸弹我都活过来了,还能被他折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