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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足够大也足够舒服,父母对金文瑶的管束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她成年后也没想着彻底搬出来,经常是在外面住一阵,然后回去陪二老吃饭。
但追到方泠之后金文瑶就没心思再回去哄他们了,每次打电话都是推说工作忙比较累下次再约,时间一长父母发现什么也不奇怪。
金文瑶接下来的时间都在旁敲侧击的问方泠知道了些什么,方泠:“多着呢,什么你小时候称王称霸一个打八个,为了捡东西从二楼跳下来摔断了腿……”
方泠发现这些童年糗事对金文瑶没有任何打击,在她讲到某些地方的时候抬头看金文瑶表情,金文瑶竟然还问:“可爱吧?”
可爱个头。
方泠呸她:“不要脸。”
金文瑶笑着吻她,说:“这个世界上要说还有什么让我害怕的,那肯定是你不理我,你只要不生气一切都好说。”
她道歉:“我真不知道我妈会来这一招。”
方泠被拖了一天气早就消了,闻言很大方的表示自己不在意,但还是问金文瑶:“为什么我感觉你妈妈小心翼翼的,我很可怕吗?”
她跟金母的这场没头没脑的碰面简直可以说是身份颠倒。
金母言谈都很小心,好像她才是那个被“家长”审阅的人。
金文瑶:“真想知道?”
方泠点点头。
金文瑶说:“那是她感觉自己对不起我。”
金母对女儿的这种愧疚情绪在金宇降生之后发展到了顶峰。
虽然这些年金文瑶都不太在意这个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小东西,但金母还是跟着了魔一样生怕自己偏了哪个,立志要做到一碗水端平。
所以金文瑶小时候没有母乳,金宇哪怕身体瘦弱,金母也没有母乳。
金文瑶小时候没有iPad,——哪怕那时候它压根就没上市。但金文瑶没有,金宇就不会有。
而且因为家境富裕,金家早早买了摄像机,家庭影像保存完好的缘故。
原本应该跟其他二代一样不识民间疾苦的金宇,现在完全就是按照两千年前后小康标准培养的,跟周围同龄孩子一比显得十分艰苦,就是外人见了也会感觉金母对他有点苛刻。
但金母不为所动,她就一个态度。
金文瑶现在有的东西,金宇一个也不能碰。
金文瑶有时候都感觉金宇可怜,她是长大了什么都可以自己拿,所以缺了什么也没事。
但金宇一个三头身,连厨房台面都够不到,你不给他准备吃的,他真的能饿死。
金文瑶说:“我十六岁的时候跟他们说了我的性取向。”
这是金家有史以来发生的最大的地震。
金文瑶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本巍峨如高山一样的父母也会害怕、也会恐慌……也会后悔。
金家因为金母身体不好,夫妻俩有了她这个孩子后就没想过再要,所以金父一直把她当成继承人培养,在她十岁时甚至就喊律师立了继承遗嘱。
她跟家里人出柜前也考虑过父母的赡养和自己的后代问题,不过十六岁跟现在比起来实在是太稚嫩了,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眼就可以望到头,下意识排除了别的可能。
金文瑶对父母说:“我会努力活的久一点,争取把你们俩送走,但金家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是不可能跟别人联姻生孩子的。”
她还提议父母:“要不等我死了捐给政府吧?”
金父金母听到这句话没有暴起揍人已经让人很意外了。
大号养废了,他们决定再要一个也是人之常情。
金文瑶对于金宇的出生可以称之为平静,如果真要说起来甚至还有点期待,在他降生后她有时候还会觉得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锁轻松不少。
但她这句话不管怎么说、说了多少次,父母就是不信。
至于方泠喊的金文珑,其实也是金文瑶出生时金父给她取的名字。
不过家里老人找算命的算过一卦,说是这个名字对婴儿不太好,要他们等到人长大后再改。
她名字里的瑶字还是金父为了上户口临时拿过来充数的,她从有意识开始家里一直喊的就是金文珑。
金父前几年还一直念叨着要她十八岁成年时改名字,但后来她一出柜,大家默契的都不再提这一茬了。
方泠:“珑,望女成龙而不是成凤,他们对你的期待很大。”
金文瑶说:“所以有时候我会感觉对不起他们。”但这也不是金母可以擅自来找方泠的理由!
金文瑶赶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跟金父通话,她是真的有点生气,她追方泠追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上天开眼让人答应了,他们现在却在拖后腿!
金文瑶甚至对金父放话:“要是她变卦了,你们给我等着。”
金父知道妻子理亏,本来还在两头安抚解释,听到这句话直接气道:“反了你了!”然后还问:“你能把你爸妈怎么着?”
金文瑶:“是不能把你怎么着,顶多把你赶回去带孩子,你这两天不是还抱怨工作累吗?要早这么说我可不让你一把年纪再跑出来干活了。”
金父:“裕美现在还是你老子的!老子在一天你个小崽子就别想出头!”放完狠话还是不解气,还要司机把金文瑶丢下车。
不过现在方泠没有生气,金文瑶就没提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