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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问句,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正厅上下不下二十人,沈余被架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心,听着她们对自己原生家庭和家人的批判,仿佛他真是一个在垃圾场长大的垃圾。
少年垂着头,紧扣着的手指剧烈抖动着。
他的确是为了钱。
宗夫人和夏实然说的都没错,他沈余当初狼狈的像只狗一样爬上宗楚的床,为的不就是救他家人的一条命?
命运要逼死他,可他偏不要死。
他们看不起他,他也没必要再在乎别人的眼光。
只要——
只要宗楚还要他。
坐在最中间凳子上仿佛濒临审判的少年在宗夫人浅淡的视线中仰起头来,偏圆的眼眸亮得惊人。
他轻声说,
“抱歉,宗夫人,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先生说-我演的戏很好,他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和茶根真就是无论性格还是生活环境都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初见对于茶根来说相当于见到神佛那种吧,但是这条线弯弯扭扭,两个人都用尽全力,最后还是散了(别慌,来世会HE的,哈喇子,说了和没说一样心痛崽子!!)
就有个歌词,感觉很贴多少相遇能有始有终
第8章
这当然只是年少时候的少年逞强想要为自己遮起一小片遮风布的假话。
事实上以宗楚的个性,从他第一次上了男人的床,第二天就收到了做一只安心被养起来的金丝雀的通知。
沈余和宗楚正式的第一见面是在四年前,或者说也没那么正式,甚至充斥着绝望和肮脏的金钱交易,只不过因为是沈余为数不多的珍贵回忆,所以记忆格外深刻,他甚至能清晰说出那天男人穿的衣服。
那天是沈余第一次以成年人的身份参加酒局,或者说,是和一群对即将发生什么还毫不知情,满是对未来的憧憬的年轻人们被骗过去的。
这场酒局和沈余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那些人模人样的老板们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推杯换盏,经纪人不着痕迹的使出毕生绝学拍马屁,哄得这帮老板各个眉开眼笑,一杯一杯的酒下口,高浓度的酒精辣的人嗓子眼儿直冒烟,一撂下酒杯,被酒精刺激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动作稍显僵直的几个年轻人那边瞥。
刘更带来的是他新划拉来的好苗子,两男三女,两个是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正是掐个皮肤都能出水的年纪,脸上表情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不过也有三个在这个圈子里沉浮了两三年的,刚进来的时候还没看出来今儿的主题,不过等这些所谓的投资商‘老板们’一到齐,瞬间就明白过来刘更打着的真正主意。
不过在娱乐圈里被人骂可不怕,怕的是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在刘更的周旋示意下,已经被现实打压过几年的几人从一开始的被欺骗的怒气和不安,变得默不作声的配合起来。
开始还有点青涩,后来跟着刘更敬酒,或许是酒精麻痹了大脑,人也跟着沉沦起来,脸上的假笑也就越熟练。
只除了最边上穿着白T黑裤的少年。
他皮肤白得几乎透明,眉眼温和漂亮,又夹着一股独特的清冷,看着就是个刚毕业的学生,纤瘦的腰身却坐得挺直,往那一坐就叫人移不开眼睛。
他干净的有些过分了,就是个男孩也让人自发的模糊他的性别,更别提是这个荤素不忌的圈子。
“哎-老刘,这位年轻人-怎么从进来没开过口,难不成还是个需要帮助的‘特殊人群’?”
秃顶的酒厂投资商摸着锃亮的脑门,不怀好意的往少年那边瞥着。
刘更嘴角的笑意一僵,不过他马上调整好表情,笑着倒了两杯酒,两步就走到少年那边,像是个贴心大哥一样半揽住少年,酒杯‘砰’的一声砸在少年面前的桌上。
“小孩新来的,刚高中毕业,脸嫩着呢,陈总可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刘更笑呵呵着说,一边低头,哑着声音在沈余耳边威胁:“你在这装什么纯情?不他妈想救你那个该死的弟弟了?”
沈余身体瞬间一僵。
光头老板瞅着这边,和善的笑了笑,问道:“高中刚毕业?那可真是小啊-”
他声音拉得老长,视线像条油腻的蛇一样在少年白皙的脖颈下边滑动,然后闷了一口酒,“不知者无罪,啊,哈哈,不过老刘啊,有句话你说的可不对,进了这圈那哪还有小孩儿呢?啊,是吧,哈哈。”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粘腻起来,周围人开始色眯眯的起哄。
刘更跟着应和了几句,他和光头老板交换了视线,低头,手握着酒杯往沈余面前推了推,“陈总人好,不在意,你还不赶紧的喝了这个酒给陈总赔罪。”
他压低声音,阴测测地贴着少年说:“沈余,想清楚点,你就是今个不想做,也别把自己往后的路给堵死了。”
在场的都是圈里说得上名号的公司老板,对她们这群刚迈进娱乐圈急需要一个露面机会的人来说就像救命的浮萍一样,当然,也能轻易压死他们。
要想在这个圈子混下去,至少今天不能和这群人在明面上起冲突。
刘更拍了拍沈余后背,
少年僵直的后背几乎肉眼可见的剧烈颤抖起来,他死死抿着唇,然后在光头色眯眯的视线中重重抓住酒杯纤细的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