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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阔面上像结了霜,今天一桩接一桩的倒霉事搞得他心情差到了极点,而闻少爷心情一差,就很容易精准扫射。
他抬眼挑衅一般对上江裴知,心说没见过帅哥啊,看你爷爷。
但对方一副比他还狂的吊丧脸,闻阔心头窝火,拧开桌子上的杯子要喝水,结果手一滑。
“当啷!”
刚揭开的杯盖突然掉了下去,杯盖顶端透明的小盖子和本体一分为二咕噜噜朝前溜走。
过道另一边的一个戴着圆眼镜框的Omega瞪着眼,看到那个小盖子非常精准的滚到了一双白鞋下。
这位白鞋的主人可能从小一日三餐吃激素,两条腿长的过分离谱,略显宽松的裤子下方露出了一截劲瘦骨感的脚踝。
圆眼镜框想阻止来着,结果顾着看帅Alpha的脚腕,没来得及,只听到咔嚓一声。
跟着小盖子行动轨迹的那只修长漂亮的手顿住了。
圆眼镜表情像被雷劈了,一回头发现教室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在看着这边。
江裴知抬了抬脚:“抱……”歉。
剩下的一个字他咽回了肚子里。
T恤的领口被人一把扯住了,眼前是一张漂亮的很明艳的脸,对方冷笑:“你故意的吧?”
江裴知毫无感情的挑了下眉毛:“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圆眼镜框在旁边试图打圆场:“是这样的,江哥,你踩坏的那个镭射杯盖是我们闻哥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啊!”
圆眼镜框突然尖叫一声,吓得差点顺着头顶的灯管逃离现场:
背后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二百五绊了一跤,直直冲向江裴知的背。
然后江裴知就朝前一栽,和面前拽着他领口的漂亮少年狠狠撞在了墙上。
A班学生又是一口凉气——
小庙里的两尊大佛,头对头,嘴对嘴,狠狠磕在了一起。
闻阔承认自己确实有找茬的意思,但他没想让事态变得这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从小到大没怎么磕碰过的闻少爷觉得自己眼泪都出来了。
之前有研究表明,说如果钢铁的硬度是七到八级的话,那人的头盖骨是四到五级,但闻阔觉得不是,他觉得江裴知的头比铁还硬。
教室里的其他人很快反应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要不要去医务室,还有人打算喊老师来,被身旁的人一把按住并教育了一番。
闻阔头晕眼花,低垂着头一把推开了江裴知。
疼得他想发脾气。
江裴知因为身高体重的天然优势,被推了一把也就是直了个腰的事,他眉宇间带起了不耐的冷意,但还是问了句:
“用不用去医务室? ”
闻阔抬头,没好气的回道:“去医务室给你看脑子吗?”
江裴知顿了一下,那种不耐和烦躁蓦地消减了些,因为闻阔眼角泪痣的地方挂着颗欲掉未掉的眼泪。
语气态度都挺恶劣,眼泪也是磕出来的,但看着怪可怜的。
于是江裴知嗓音凉凉的“嗯”了一声。
闻阔:“?”
闻阔觉得这人可能五行缺揍,别提有多晦气了,长腿一跨敦的坐回了座位,还不忘在两个桌子中间画条楚河汉界,边上放了个造型别致的圆规,立场摆的很明晰,大有你敢过来我就敢扎死你的意思。
赵嘉许很有眼色,眼看着闻少爷丢了人,恼火的快掀桌子了,忙对其他同学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别看了啊兄弟们,快上自习了,大家都回自己座位吧。”
前排还有同学伸着脖子眼神询问,赵嘉许挥了挥手,教室安静以后他才转头对江裴知压低声音说道:“江爷,主校区这个时间安排和分校区不太一样,五点以后到九点都是自习,前两个小时自由安排,七点老乔会过来发卷子考试,哦,老乔就是我们班主任,教物理的,考试就考今天上午讲过的东西,你等下可以提前看看,我们进度好像不太一样。”
江裴知听到那非常不三好四美的称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接受了,点头道:“谢谢。”
赵嘉许:“嗐,以后都是同学,有什么就找我啊,当然也可以找闻——”他话到嘴巴一个激灵,忙拖着长音换了个词:“我们。”
江裴知觉得自己大概能画出这个“我”和“我们”以及闻阔之间的韦恩图。
旁边的人已经趴在了桌上,只留给他一个烦躁的后脑勺,他朝前点了点头没再发出声音。
赵嘉许把头掉回去以后江裴知才又开始打量旁边的人。
脸埋在桌上的粉红豹脖枕中间,质感很好的黑色T恤贴在背上,少年背骨凌厉,带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劲瘦和骨感。
皮肤挺白。
长高不少。
脾气比上次见的时候还差。
他视线又扫过去桌面,丢了杯盖的镭射水杯,毒液形态的黑色笔筒,五彩缤纷的中性笔,白色的迷你小空调,脖枕,桌前延伸出一截儿的伸缩书架,窗台上还摆着个放零食的小篮子。
江裴知:“……”
收破烂儿的臭毛病也没改。
他收回了视线。
—
闻阔起初被旁边的视线盯得心里窝火,特想亲自起来教这位江狗学做人,但这想法没一会就在脑子里散了,闻阔一度怀疑是自己晕了过去。
离奇的是他还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