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事情想的太入神，刚刚直接让司机向着自己家的方向开了，却忘了还有一个萧斯也。
    萧斯也笑了笑，语气带着调侃：“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回你家。”
    江昭：“……”
    司机在前面没敢说话——毕竟他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送你回去，”江昭果断道，又有些疑惑，“你折腾了一晚，不困吗？”
    萧斯也反问：“你不困吗？”
    江昭沉默了一秒，才道：“我在等结果，睡不着。”
    他话音刚落，微信就响起了提示音。
    江昭立即低下头，果然是他期待的消息，眼睛都亮了几分。
    萧斯也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问：“是谁？”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抱着江昭会事无巨细给他说的打算，然而江昭直接把手机屏幕递到了他那边。
    这种拿他当自己人的动作让萧斯也顿了一下，接着才把目光落向了手机屏幕：
    老詹：“那个捐献者的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突然变卦。我去查了一下，发现他们家不知道从哪儿发了笔横财，正在准备去旅游，还要让他们家那个小闺女出国留学。”
    江昭：“没有任何原因？”
    老詹：“跟他们邻居打听了一圈，只有个老太太说，有一天见过一个长得很平平无奇的陌生男人来过他们家。”
    江昭：“那人还有什么特征吗？”
    老詹：“哦对，老太太说他还戴了个帽子，其他的就记不清了。”
    “老詹以前是狗仔，我有什么事情都会托他打听，”江昭把手机屏幕顶在手指尖上转着圈，“有人花大价钱收买了捐献人，所以他才会拒绝了捐献。”
    但是左小秋和左父一对孤儿寡父，也不是会跟别人随便结仇的性格，又有谁会花这么多钱来专门针对他们？
    萧斯也问：“你是不是已经有猜测了？”
    江昭没说话，指尖上转着的手机停了下来：“我得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一直以来的目的都是他，但却想方设法地，频频对他身旁的人下手。
    有什么事情不能冲着他来？韩汀风这傻逼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去找他一趟，”江昭往车座椅上一靠，嘲讽一笑，“也可能，他就在等着我联系他呢。”
    萧斯也刚想说他陪着一起去，外套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后，经纪人姐姐有些惊慌的声音传了出来：“阿也！你大半夜的去警察局做什么？你被拍了！”
    江昭闻言一愣，立即打开了微博，热搜上面赫然挂着当红影帝疑似深夜出入警局的词条，熬夜吃瓜的网友已经开始对着那几张仅有的模糊照片开始疯狂发散思维，浏览度直接窜上几千万。
    热搜里面的照片的角度都非常精妙，刚好是萧斯也走进警察局的侧影，完美地遮挡住了一切关于江昭的迹象。
    “草，”江昭忍不住骂人，“还真他妈一个都不放过？”
    萧斯也倒是很镇定：“说不定就是想留到最后收拾我呢，毕竟他最恨的，应该也是我吧。”
    经纪人姐姐在那边吓得声音都尖锐了几分：“谁？谁恨你？”
    “纯姐，没事儿，”萧斯也低声道，“我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你先回去解决吧，”江昭皱起眉，“别让这些事情发酵起来，我也给我家公关部说一声，帮你压词条。”
    萧斯也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昭就指挥司机道：“去他公司，先送他。”
    萧斯也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道：“那你呢？你要去找他？”
    江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找谁？我要回家补觉。”
    萧斯也的神色这才松缓几分。
    他盯着江昭的眼睛：“如果你要去找他，先给我说一声。”
    江昭敷衍地点点头：“行行行，一定叫你行了吧，叫你来给我撑场子。”
    他是真的困了，低头打了个哈欠。一晚上的折腾，让他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
    萧斯也笑了笑，从后座拿了个小靠枕，给江昭垫着。
    江昭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往脑袋后面一放，闭眼就睡。
    保姆车一路驶到了萧斯也公司的楼下，江昭已经睡着了，萧斯也便轻轻起身，顺带将刚刚脱下来的外套给江昭披上。
    等他下车离开后，司机在前面的路口刚刚调了个头，江昭就睁开了眼睛。
    “别回家，”他坐起身，对司机道，“往前走两个路口，然后靠边停一会儿，我联系个人。”
    等司机在路边停稳，江昭盯着手机屏幕，将一个号码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
    江昭走进了一家24小时街边便利店，让司机先回去休息。
    店里空无一人，店员一直在低头玩消消乐，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买了杯自助热咖啡，坐在墙角一边喝一边暖手。
    没过多久，一辆宾利便来到了便利店门前，稳稳停了下来。
    江昭把喝空的纸杯攥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推门走出便利店。带着鸭舌帽的司机亲自下车，为他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江昭低头时，瞥见司机右手上一道蜈蚣般的伤疤。
    他身形微顿，然后低头坐进了车里。
    “小昭，”韩汀风正坐在车里侧，微笑着看向他，眼中温柔内敛，“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