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不可能让醉成这样的江昭自己洗澡。
    其次，他更不可能帮江昭洗，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他做不到变成柳下惠。
    他只好低声道：“我帮你用湿毛巾擦擦手脚，好不好？等明天酒醒了，再洗澡。”
    江昭不为所动：“不要。”
    萧斯也继续口干舌燥地劝了五分钟，可不管他怎么说，江昭都是固执地摇头，表示他就要洗。
    萧斯也：“……”
    他轻叹了口气，道：“我先去给你倒杯蜂蜜水，你去床上坐着，等我一会儿。”
    江昭思索了几秒，似乎是觉得这个建议可行，便点点头，走出了浴室。
    萧斯也反手将浴室的门锁上，他不确定醉了的江昭还知不知道锁上的浴室门应该怎么打开，但防备着一点总没错。
    他快步去了楼下，在厨房兑了一杯蜂蜜水，又匆匆上楼，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还特地迟疑了一秒，听了听房间里面的动静。
    很安静。
    估计江昭还坐在床上发呆呢。
    他稍稍安心，推门而入：“喝一点……”
    萧斯也的步伐顿在了门口。
    他看见江昭抓着T衫的衣摆，双手往上撩起脱下，露出白得晃眼的上身。肌肉线条纤薄得恰到好处，在灯光下映出一层光来，漂亮得令人发指。
    而那一方窄窄一握的腰，背对他时，露出两盏凹陷下去腰窝，像是正在等待一双手掐上那腰时，容纳拇指的位置。
    江昭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只是醉酒让他的反应逐渐变得迟缓，几秒后才转过头，看向萧斯也。
    他慢吞吞地解释：“我要洗澡。”
    萧斯也刚刚静止的呼吸声这才缓慢地恢复。
    他垂下眸，不再去看江昭，那双一向明亮的琥珀色眼眸已经被暗色染到了最深处。
    但最终他只是忍着发干的喉咙，走上前，将手里的杯子递给江昭：“喝吧，蜂蜜水。”
    江昭看了他一会儿，才接过蜂蜜水，抿了一口。
    只是一口，他便把被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手扯上自己的短裤裤腰：“我要洗澡……”
    “江昭。”
    男人声音低哑，突然俯下身，将坐在床上的江昭拢在了身下，抵在了床屏与床头柜搭成的那一方小小的角落里。
    他眼眸幽暗，呼吸烫得厉害，仿佛即将出笼的兽：“别胡乱撩拨。”
    “现在……去睡觉，明早再洗澡。听话。”
    他望着眼前懵懂茫然的猎物，硬是忍住了下口的冲动。
    舍不得。
    也怕把他吓走。
    那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他承认自己近乡情怯，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就这么陪在他身边，也就心满意足。
    曾经有多少野心多少疯狂的旖念，在看见江昭的一瞬间，都像是被套上金属嘴套的恶犬，甘愿只露出一双无害的眸，只求能贪恋一些在他身旁的温暖。
    他感受过那种暖意，所以承受不住失去。
    因为离得太近，萧斯也能看见江昭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那双含情眼这么睁着的时候，原本的魅意便减弱了几分，倒显得有些单纯起来。
    他突然问：“撩拨，是这样吗？”
    接着，江昭扬起了头。
    刚刚喝过蜂蜜水、红润润的唇，就这么贴上了萧斯也的唇。
    萧斯也的大脑空白了一秒。
    他感觉耳边传来了嗡嗡声，但如果仅仅是这样，这并不足以让他丢盔弃甲。
    让他的理智全线崩塌的，是江昭伸出了湿润而带着甜意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房间安静了一瞬。
    接着，疾风骤雨呼啸而来。
    萧斯也突然猛地将江昭按在了床屏上，掐着他的下巴，狠狠堵住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歇斯底里、几乎要将怀中人掠夺殆尽的吻，像是世界崩塌也无法阻止。氧气被凶狠地耗尽，江昭耳根与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出一层血色，那双含情眼泛起了水光，完全招架不住被释放出来的猛兽。
    他被拢在了怀里，手腕囚在萧斯也掌中，因为醉酒和缺氧而混混沌沌的脑子更是无法反应，只能被动地与那人十指相扣。
    纠缠、混乱、黑暗之中涌动的热与欲。
    有那么一瞬间，江昭迷茫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萧斯也像是要吃了他。
    当他被松开的时候，低头大口大口喘息着，缓过来一会儿，也就顺势将心里的念头问了出来：“你是要吃了我么？”
    萧斯也垂眸盯着他。
    接着，男人将脸埋入他的颈窝，发烫的气息扑打在脸侧，像是一声叹息。
    他说：“是，想吃了你，又怕你疼。”
    还怕你……一醒来，就走了。
    江昭眨了眨眼睛。
    “所以，可以洗澡了？”
    “呃……”萧斯也突然起身，掀开被子，毫不犹豫地把江昭团吧团吧直接塞进了被子里。
    “睡觉。”
    他的声音难得带了点凶劲儿，如果是清醒的江昭，怕是要跟他直接吵一架，说不定还会发展到肢体冲突。
    但醉酒的江昭十分识时务，他在被子里露出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双手拽着床边，悄悄看向刚刚被关上的浴室门。
    水声淅淅沥沥。
    江昭皱皱鼻尖，觉得这人真是双标极了——不让他洗澡，自己却舒舒服服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