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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名薇似乎有点害怕,声音怯弱道,“……嗯,这几天他们总是讨论,我正好听见了。”
心底涌起的爆怒让呼吸都变得粗重,手指骨节顿时被捏得作响,他哪里受过这种气,提前说好的约会被放鸽子,拨打十几个电话连条回复的消息都没有,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一晚他几乎没有闭眼,就坐在客厅里等男人回来,更别说之后不断找别人寻问男人的下落。
对方倒好,和别人在一起鬼混,是生怕他不知道那点肮脏的事迹么?
“你别生叔叔的气,他可能也是有什么事情才没有及时联系你吧。”夏名薇在旁边劝慰他。
“呵,他能有什么事情,他的事情就是去当男.妓么?”柯弋语气刻薄道,毫不顾忌男人的名声。
听见这话,夏名薇惊讶的合不拢嘴,“啊……不会吧……叔叔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柯弋心里有火,这会恨不得把男人碾碎在泥土里践踏,他又道,“他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只不过后来改行了,专门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夏名薇仿佛感觉到震惊,缓了几秒才道,“叔叔看起来也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啊……怎么会,怎么会去当……”
后面两个字,她似乎不好意思说出口。
想起这两天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被这个老男人戏弄,柯弋冷嘲道,“他这种人,就是下贱。”
今天周末学校里没有课,夏名薇找了家环境不错的甜品店喊柯弋出来,其实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见柯弋满脸恼怒的模样,想必也不会再对男人存有太多兴致了。
她觉得池元白也是挺奇怪的,直接花钱买别人一夜不就行了,非得大费周章,让柯弋玩腻了把人送给他,不过她是受益者自然不会多问。
只是她不清楚,池元白以前确实想过买下宁韫,可宁韫性子倔得很,后来还害他在朋友面前丢了脸面,池元白现在的目的就是折断宁韫的脊梁骨,不是宁死不屈么?被深爱的人再次亲手送给他,确实足够让他血脉偾张。
………
安静幽寂的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倘若不是从病床里伸出来一截纤瘦的手腕,恐怕看不出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在从走廊里将宁韫抱起来的时候,季成晏就没有感觉到有多少重量,他只感觉男人轻飘飘的,微凸起肩胛骨甚至有些硌手,他知道男人体型一直偏瘦,可不久前见面,男人的气色看起来也是健康的,不似现在,就仿佛是突然被抽干了血气,只余下一具寡淡如纸的皮囊。
“病人是因为受刺激过度而导致的应激行为,而且他心脏做过手术,以后需要控制好情绪,否则……”年轻的医生手里拿着病历本,神色凝重道,“否则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的心脏做过手术吗?”季成晏不可置信的问。
在他的印象里,宁韫一直都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大学时宁韫去食堂就餐,也总是会错开人流的高峰期,等别人都走了,他再过去,然后找个安静的位置坐着,尽管那些流言蜚语四处都传遍了,可也鲜少看见宁韫和别人争辩。
后来还有人说,宁韫那态度就是默认了,倘若真的是假话,那早该为自己澄清了。
当时就连他也在纳闷,为何宁韫总是安安静静的,极少表现出太多情绪。
医生道,“嗯,这次还好送过来的及时,病人脱离了危险,不过病人低血糖也挺严重的,以后要注意饮食,是平时工作太忙了吗?”
“……也许吧。”季成晏情绪复杂的回应。
他的目光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苍白面孔,以前他总觉得男人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就像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将自己与众人隔开,平时也一个人独来独往,连话也不多,原来是因为害怕受到伤害么?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出去了,吊瓶里的透明液体沿着输液管流入到男人的体内,不久前过来输液的护士还调侃,说最喜欢这种一眼就能看清血管的手臂了。
季成晏静默了半响,不久前看见宁韫躺在冰冷地面的模样,他都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他坐得近了些,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到了男人清瘦的脸颊。
忽得他神情一怔,他来得太急了并未注意到,这时他才发现,宁韫脖颈后侧方不显眼的地方,有些青紫色的淤痕。
倘若是以前,恐怕他不会多想,可结合起之前看见的脚踝上的掐痕,以及宁韫并非独居,都不由得让他思索得更多。
这些……都是宁韫的另一半弄上去的吗?
病床上的男人眼睫轻轻颤动,季成晏将手指收了回来。
宁韫做了一场梦,额间散乱的头发被汗水濡湿,他仿佛又回到了松山上,那时少年和他一起站在观景台,看天上的繁星,看人间的璀璨,少年朝他伸出了手,他该是感觉到欣喜的,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少年却是猛得推了他一把。
身体骤得失重,不断的往下坠落,耳畔却还是少年同他说的那些话。
“我们看过同样的景,是不是等于,我们认识很久了?”
“等我毕业后,你要是还想守着书店,我就每天过来看你,要是你想做别的,就来我的公司,这样我们还能一起上下班。”
“难道你就不能是我的家人吗?”